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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参天、至诚至信

作者：唐棠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7年第33期

摘 要：晋商，指明清两代的山西商人，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商帮。在晋商称霸中华的过程中，立有三座丰碑：驼帮、船帮和票号。清朝末年，山西票号“天成元”康家统领46家晋商票号商会，富可敌国。康家三少爷和康老爷两代人在传统道德、社会礼仪和价值取向上发生了冲突，却在商业精神上一脉相承。影片《白银帝国》改编自山西作家成一的小说《白银谷》，讲述了晋商大鳄康家三少爷的传奇人生和康家家族的兴亡史。这是一部关于时代更迭中一个家族兴衰存亡的影片，同时也宣扬了晋商所信奉的儒家文化所演化的“商德”和“商道”。本文将通过这部恢宏的“史诗”故事从商业精神的角度来解读这部电影作品。 关键词：晋商；商业精神；诚信；进取

作者简介：唐棠（1979.9-），女，四川成都人，北京物资学院外国语言与文化学院副教授，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英语教学和影视文学。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33--02 一、儒贾相通 修身正己

影片的开头，康家三少爷站在茫茫戈壁之中，望向苍凉大漠，感叹道：“天地这么大，人这么小，该如何安身？”让人不禁联想到：“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古人风骨。三少爷的追问贯穿他的一生，而事实上他正是用他的一生所为深刻、明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影片的主角是郭富城饰演的康家三少爷，却从始至终不曾出现三少爷的全名。这是影片的疏忽，还是故意为之？儒家认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的快乐很重要，但个人对集体的责任、对社会的责任和对国家的责任更加重要。个人不是单独存在的，而存在于社会和国家当中。因此，从这个层面来看，康家三少爷不是代表某一个人的形象，而是一个群像。更确切地说，他代表的是以儒学伦理为指导思想的晋商家族的形象。因此，他具体叫什么名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所代表的群体。事实上，历史中的许多晋商都有“学而优则商”的特点。他们以子贡、范蠡为行为榜样，努力成为通晓儒学理论、践行儒学伦理的义商。影片临近结束时“天成元”康家三少爷力排众议、毅然决绝地打开深埋地底祖宗留存的窖银救济灾民时，挖出的书写着“仁义”的卷轴，就是儒家文化贯穿晋商血脉的证明。

在影片里，还有一个小细节，反映出了晋商家族培养子弟对文化、对知识的重视态度。这同时也是三少爷和杜筠清的相遇相知。康老爷请来从法国留学归来的杜小姐教授康家四个儿子英语。他介绍杜筠清时，这样对儿子们说：“做人要跟得上时代，这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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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专攻，你们要执弟子之礼。”其时，杜筠清非常稚嫩，甚至比她的学生还年轻。但康老爷秉承儒家精神，尊师重道，告诫孩子们师道尊严。

是的，可以这么说，正是将儒学伦理转化为以德经商的价值观和精神理念，晋商才得以称霸中国商界500年而屹立不倒。 二、义利相通 和衷共济

孔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孟子也曾说：“不义之利不苟得。”在面对义利纷争时，中国山西商人形成了自己独到的价值观。他们认为，商人取利，天经地义，关键在于所取之利是否符合道德伦理。因此，对晋商而言，义利思想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诚信与不欺。 影片开头，邱掌柜跪在祠堂前面，面无人色、瑟瑟发抖。他在“春荒时期放高利贷，见义忘利”，犯了晋商大忌。康老爷说：“做生意赚了些钱，就放高利贷，这是票号业的耻辱！”而等待邱掌柜的惩罚也相当严厉，他被商会集体投票踢了出去，辞出永不雇佣，从此断了生路。在这件事上，影片浓墨重彩地展现了晋商商会在面对“见利忘义”这样的行为时的明确态度。 “诚招天下客，义纳八方财”是晋商精神价值观的重要体现。而信誉对于票号行业而言尤其重要。在当时时局动荡、外忧内患的社会背景下，几乎没有社会保障机制可言。山西票号要把几乎全国的金融汇兑业务运转起来，凭借的就是他们“义利相通、和衷共济”的经商信誉和道德理念。影片中八国联军围城，清政府发行的纸钞成为废纸，老百姓存进票号的纸币无法兑现，苦不堪言。为此，才有了影片中康三少爷开窖取银、兑付百姓、仁义天下的高潮情节。从表面看，康三少爷耗尽了祖先留下救命的最后财产，此举同时也令康老爷悲愤交集，从此不知所踪。然而，就像影片开头三少爷站在大漠中自问的那句话“天地这么大，人这么小，该如何安身？”一樣，他的行为完美地诠释了“诚信戒欺、重视商誉”这样的商业伦理观。在影片中，三少爷说过这样一句话：“做生意不过就是做人。” 影片里不断出现的一本手绘小人书实际上就是一份账本，是康三少爷记录描绘的康家发家史。从恩人给他们的三十两白银起，康家人一直记着账，把这三十两白银看作借贷，按照股份，让这数十两白银不断翻倍，到康三爷这代已近乎天文数字。最初的清贫不仅能愈发显现出如今的荣耀，也让子孙清楚地看到祖辈们创业的艰辛，饮水思源，时刻不忘祖辈之苦。也正是这份踏实、诚信做人的家族积淀，才让康三爷拥有了开窖救人的勇气和气魄。

而“和衷共济”，也是明清晋商文化观的特色之一。晋商在经营活动中非常重视集体的力量。利用地域、利用商帮、利用家族联姻联合在一起。影片中，46家票号联合在一起，形成商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当康家“天成元”票号遇到挤兑危机的时候，其他同乡纷纷主动提出援助。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山西商人除了保持平等的竞争，更保持相互支持、相互帮助的难能可贵的关系。他们奉行儒家“中和”之道，讲究做生意厚道无欺、与人为善。也恰好因为这一份厚道和聪慧，让他们在面临危难的时候，能够更富有力量，走得更远更稳。 三、薄利多销 敬业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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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提的是，影片中有一段很感人的情节。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受到外国势力侵略的清政府千疮百孔，入不敷出。为此，政府撤掉了在票号的业务。失去了最大的客户和资金来源，票号业遭受重创，这让山西票号商会一时不知所措。这时候，康三少爷站出来，告诉大家，不要慌张：“积少成多，人弃我取。”鉴于中国庞大的人口基础，把老百姓，也就是把散户争取过来，也是大有可为的。影片中，当三少爷看到老百姓们纷纷前往票号存兑时出现的繁忙景象时，露出久违的微笑：“小门小户的欢乐，带进了我们的家门，真好！”相信那一刻，屏幕前的观众也一定能融入到剧中人的心情和情绪里，感同身受。

而说到敬业进取精神，必须承认，晋商之所以能取得辉煌的商业成就正是因为他们所秉承的这种商业精神。影片中多次出现的大漠，也是描画了这样的背景。荒凉的大漠里，仿佛沙画一般，从最初一个踽踽独行的推车人的孤独又坚毅的背影到驮满货物的驼铃队伍，山西商人用不畏艰险、坚忍不拔的精神风貌赢得了令他人望其项背的商业辉煌。而历史上，晋商的确在清代开辟了从山西出发，穿过蒙古大漠，直至俄罗斯西伯利亚的陆上商路。这样的商业气魄和探索精神让人敬佩、让人动容，也造就了晋商恢宏的商业帝国。 结语：

电影《白银帝国》以山西票号为例，用生动的笔触塑造了票号龙头“天成元”康家在面对家国天下、社会责任时所表现的以“诚信”为基础的伟大精神和谋略，同时也用大量细节描叙了“中国十大商帮之首”的晋商群体以“仁义”为伦理的商业文化。这不是电影的歌颂和美化，是历史上晋商在他们纵横商场500年里的的确确始终秉承的精神信念。他们的伟大在于，他们深知“诚信仁义”带来的商业信任，并深切懂得这份信任能让人在更大的商业活动里获得更多的利益。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至诚至信、大义参天”这两个词是晋商票号号规，也恰好是影片中“天成元”康家及康家所代表的晋商群体最核心的价值观和精神信仰。 参考文献：

[1]曹凤月. 诚信----中国传统商业伦理资源的当代价值. 北京：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01.

[2]谭小芳. 《白银帝国》晋商“商道”与“商德”的传承. 慧聪网管理频道，2012-3-24. [3]章金萍.商业文化伦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