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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果中一百五名。

●明宁波孙生,家贫训蒙,终岁不过数金。后失馆,身寄塘西张氏抄写。其家一婢,更余来奔,公峻拒之。婢与同斋西席得合而去。端午,西席解馆,疽发不愈,公代其任。后遇其叔于江口,叔曰:“我因儿病,祷于城隍。夜梦城隍坐殿上,呼吏将饥籍所改者,唱名对册,十余人外,即唱侄名。我潜问吏:‘孙某缘何改去?’吏曰:‘此人四十六岁,应出外饿死。因今年四月十八夜,拒某氏淫奔,延寿二纪,改入禄籍。’我深为侄贺也。”后负笈者日多,每岁修仪百余金。迄公四十六岁,正万历三十六年,米价涌贵,死者颇众,而公裕如。公后分析其子,家已巨富,年至古稀,无疾而终。

●陶文僖公大临,年十七,美姿容,赴乡试。寓有邻女来奔,三至三却,遂徙他寓。寓主夜梦神语曰:“明日有秀士来,乃鼎甲也。因其立志端方,能不为奔女乱,上帝特简。”寓主以梦告陶。陶益自砥砺,后中榜眼,官至大宗伯。

●时邦美之父,郑州牙将也,年六十无子,押纲至成都,妻令置妾而归。得一女甚美,时窥见其用白布总发,问之,泣曰:“父本都下人,为州掾卒,扶榇至此,不能归,卖妾以办丧耳。”邦美父恻然,携金助其母,还其女,又为干理归计。及归,告妻以故。妻曰:“济人危急,为德甚大,当更为君图之。”未几妻孕,一夕梦紫金人端坐中堂,旦生邦美,中会元,官至吏部尚书。

●明万历戊戌状元赵秉忠之父,作邑掾。有袭荫指挥系冤狱,赵力出之。指挥感愧无报,请以女奉箕帚。赵摇手曰:“此名家女,使不得。”强之,又摇手曰:“使不得。”毕竟不从。后其子上公车,途有拊其舆者曰:“使不得的中状元。”如是者再。及第归,语父,父太息曰:“此二十年前事,吾未尝告人,何神明之告尔也!”

●吕公宫,常于某氏馆中夜读。有邻室少孀,忽乘月而至,公峻拒之。次日复令侍婢,持双玉鱼来赠。公碎其玉,婢惭而退。后位至宫保。未尝语人,偶因课子及之,终不泄其姓氏。

●宋黄靖国,为仪州判官。一夕被摄至冥,冥官曰:“仪州有一美事,卿知之乎?”命吏取簿示之,乃医士聂从志,某年月日,在华亭某宅行医,其妻某氏奔之,从志力拒。上帝敕从志延寿二纪,子孙两世登科。靖国既还,述与从志。从志曰:“此事并未尝与妻子言,不意已书阴籍。”其后从志果寿考,子孙皆登科。

●明茅鹿门,弱冠游学余姚,寓邑庙前钱家。有美婢,慕茅丰姿,一夕,至书室呼猫。鹿门曰:“汝何独自来呼猫?”婢笑曰:“我非呼小猫,乃喜大茅耳。”鹿门正色曰:“父命我远出读书,若非礼犯汝,他日何以见父,又何颜见若主?”婢惭而退。后登嘉靖戊戌榜,官副使,寿九十。

●杭州北新关吏顾某,奉差往江南,夜泊苏州河边。见一少妇投水,止而问之,则曰:“某夫因欠粮系狱,命在旦夕,不忍见夫先死,故自尽耳。”顾解囊中五十金付之,妇谢而去。归舟又经其地,向坐酒肆,适对门即前妇之家也。妇告其夫,邀归置酒款之。夫谓妇曰:“活命之恩,贫无以报,汝其伴宿以酬之。”因留顾宿,夜半,妇就顾寝,顾毅然拒之,披衣逃归舟中。时杭城失火,延烧数十家,众见火光中有金甲神,手执红旗招展,围绕一宅,火至辄回。火止视之,乃顾某家也,咸以为阴德所致。

●明罗文毅公伦,赴会试,舟次苏州。夜梦范文正公来访,曰:“来年状元属子矣。”伦谦退不敢当。范公曰:“子某年某楼之事,诚动太清,以此报子耳。”伦因忆昔年,曾拒

奔女于此楼,梦当不妄。及殿试,果第一。

●明云间莫文通,素乐善,居郡城二里泾,世为农家。一日持二十金,至乡买稻种,泊黄浦。有二人缚一少女,欲沉浦中。莫问之,对曰:“此我主人女也,主人察其与人有私,故令投之急流耳。”莫曰:“小女子何知?且非目击之事,或有不真者。幸为释之,请以二十金为酬。”女得脱,叩首莫前,愿执箕帚。莫曰:“我岂爱尔姿容哉?特怜尔芳年死于暧昧耳。今已昏黑,我舟小难容,汝登岸,亟望有灯火处投入可耳。”是夕归舍,梦神语曰:“汝救人命,阴德深重,天报汝以贤子孙。”后子胜,以明经始通仕籍。孙昊,乡荐第二。昊子愚,亦举人。愚子如忠,亦乡荐第二,登嘉靖戊戌进士,仕至方伯。其女逃去,一文学收之,生六子,一子即与愚同年。何三畏曾作《善人传》,以纪其事。

●杭学庠生柳某,因探亲遇雨,投宿荒园。内先有一少妇躲雨,生竟夕无异志,端坐檐外,至晓而去。其妇乃庠生王某妻也,妇感生德,以语其夫,夫反疑而出之。后生乡试,其文已置废卷,顷忽仍在桌上。考官惊异,细阅其文,了无佳意,复废之。后将荐卷呈堂,而生卷复在内,因想此生必有阴德,遂一并呈荐,竟中七十一名。而王生适与同房,晋谒时,王生在。座师言及生中之由,且诘其故。生念别无他事,因举避雨事对。王生感叹,归迎其妻完聚,且以其妹,为柳续弦。

●明太仓州吏顾佐,知卖饼江氏之冤,为诉之官,得释。江携其女至佐家,曰:“无以为报,愿以此女为妾。”佐固却之。其后佐吏满,办事侍郎衙门,一日至私寓候之。其夫人见之曰:“君非太仓顾提控乎?识我否?”佐愕然。夫人曰:“我乃卖饼女也。卖之商,商以女畜之,嫁充相公副室,寻继正室。每恨无由报德,当为相公言之。”侍郎疏上其事,孝宗嘉叹,擢为吏部主事。

●清顺治己亥,昆山徐殿元立斋,得第之初,有人祷于城隍庙,因止宿焉,中夜见神赫奕升座,唤其人谓曰:“汝知徐氏中元之故乎?徐氏累代不淫,久有积行,上格天心。今日鼎甲之发,特其肇端耳。功名虽秘,果报昭昭,语汝悉知。世之昧然于万恶之首者,可以悟矣。”言毕,即呵道去,其人谨志而广传之。后健庵庚戌科,彦和癸丑科,同胞三鼎甲,子孙联翩继起。

●明钱塘陆左墄,立身孝友,博物洽闻,善行不可枚举,而其隐德,尤人所难。尝寓一友别业,夜有美妇匿就之,墄峻拒不纳,妇惭悔而退。次日托故避去,人莫知之也。墄虽雾豹未彰,而子若孙,皆以孝廉明经,著声乡国。曾孙宗楷,乡科发解,联捷南宫。芝兰奕奕,科第之荣,正未有艾。石门吴青坛侍御,墄门下士也,曾闻其事而述之,现载《感应篇图说》,金坛王[煛-火+夰]为之记。

●明冒起宗,自幼虔诵《感应篇》。戊午入闱,昏迷如梦,觉神助成篇,得领乡荐。会试下第归,发愿将《感应篇》增注。因念好色损德尤甚,故于“见他色美”一条,备列报应。而佐之写者,南昌罗宪岳也。辛酉,罗君即入泮。迄戊辰新正,罗梦仙流三人,一老翁苍颜黄服,二少年披紫衣,左右侍。老翁出一册,左顾曰:“尔读之。”左立者朗诵良久。罗窃听之,则冒君所注“见他色美”二句全注也。读毕,老翁曰:“该中。”旋顾右立者曰:“尔咏一诗。”即咏曰:“贪将折桂广寒宫,须信三千色是空。看破世间迷眼相,榜花一到满城红。”罗醒,作书详述梦中事,寄起宗子,曰:“尊公应捷南宫矣,但‘榜花’二字难解。”比榜发,冒果高捷。后冒于陈宗九斋头,见《类书》中有“榜花”二字注云:“唐礼部放榜,姓僻者号榜花。”而冒姓实应之。

祸 淫 案

●李登,年十八为解元,后五十不第。诣叶靖法师问故,师以叩文昌帝君。帝君命吏持籍示曰:“李登生时,上帝赐玉印,十八发解,十九作状元,五十二位右相。缘得举后,私窥邻女,事虽不谐,而系其父于狱,以此迟十年,降二甲。继又侵其兄屋基,至形于讼,又迟十年,降三甲。后又于长安邸中,淫一良家妇,又迟十年。今又盗邻女,为恶不悛,禄籍削尽,死期将至矣。”师归以告,登遂愧恨而死。

[批]李登所谓“梏之反覆”者也,使其早生悔恨,修德赎愆,则状元、宰相,可以完璧归赵。即不然,一之为甚,后业不作,则科甲显荣,犹可得半而居。乃举天地之所栽培,祖宗之所积累,而为一人戕削殆尽,辜负无穷矣。且邪淫之业,视科甲万不及一,乃以终身富贵,仅易片刻欢娱,不亦愚甚。噫!状元而为宰相,数百年中仅见一二,而因此一孽,荡然无遗。况他人星命,万分不及李登,而造孽同之,吾恐司禄神,未必仅降甲以示罚,而犹展期以待其改也,危乎危乎!今之才高学广,而竟穷困不遇以老者,宜自返平生,曾有此种罪孽否?

●宦裔徐生,年少有才名,窥邻女美,诱妻赂使刺绣,使频往来。一日生匿榻后,妻佯出视庖,生强奸之。事觉,女父母逼令自尽。生后每入试,辄见女披血衣而来,不得第,后为乱兵所杀。

●张明三,随父官琼崖,通邻指挥二女,潜携渡海。女父追急,明三计穷,推二女死于水。后十年,明三患腰疾,迎孙医治之,小愈。是夕,孙梦二女曳孙入水,曰:“妾本琼人,来与张索命,汝何阻吾报乎?”孙惊觉,以语明三。明三拊膺叹曰:“孽至矣,吾其殆乎!”逾月死。

●龙舒刘尧举,买舟就试。舟人有女,刘数调之,无由得间。至二场,出院甚早,适舟人入市贸易,遂与女通。是夕,刘父母梦神告曰:“郎君应得首荐,因所为不义,天榜除名矣。”及发榜,主司果已拟元,因违式见黜。刘大悔恨,后竟终身不第。

●常熟有钱外郎者,家居武断。里中有妇,色美而家贫。钱遂贷银与其夫,令贩布于临清,因与妇通。一日,其夫出门,以潮落不能去,复归,见钱正拥妇欢饮。夫惭且怒,旋回舟中。钱阴与妇谋,夜遣人诈为盗,杀之。族人知而鸣于官,已伏罪矣。钱又挥金越诉,得以幸免。方出郭门,忽雷雨骤作,两人俱击死。

[批]淫其妇而杀其夫,天理难容,冤魂莫解。故人虽巧于谋为,天更神于报应。试观此等人,安然不报者,百不得一,亦何异举刃自杀也哉!

●明陆仲锡,生有异才,年十七,从师邱某居京。对门一女甚美,二人屡窥心动。师曰:“都城隍最灵,汝试往祷,或当有合。”遂祷之。是夜,梦与师俱为城隍所追,大加诃责,命查禄位。及检籍,陆某下注“甲戌状元”,邱某下无所有。神曰:“陆某当奏闻上帝,尽削其籍。邱某抽肠。”梦方醒,馆童敲门,报邱先生绞肠痧死矣。后仲锡竟终身贫贱云。 ●清宿松令朱维高,己酉入江南内帘,取中一卷。夜梦一人告曰:“此人有隐恶,不可中。”因手书一“淫”字示朱。询其详,不答。次日,朱忘前梦,以此卷呈。主试大加赏异,忽以笔抹其篇中“险阻”二字。朱禀云:“中卷中如此字类不少,似不应抹。”主试亦悔之,命朱洗去。及洗,而墨迹渍数层,忽忆前梦,遂摈之。然朱终爱其文,特存其稿,但不知姓名耳。朱公本房吴履声云。

●张宝知成都,华阳李尉妻美,宝欲私之,而尉适以赃败,宝因劾揭,窜李岭外,死于路。宝赂尉母,娶之,甚欢。无何妇疾,见尉在旁而死。宝亦得病,梦妇告曰:“尉已诉于上帝,旦夕取公,宜深居避焉。”宝觉而志之。一日暮坐,遥见堂下有红袖相招,意谓尉妻,急趋赴,遇尉持殴,口鼻出血而死。

●清凤阳庠生汪某,家有小池植荷,从未得花。康熙己酉,将往录遗,见池中忽放一并蒂莲,父母喜甚。晚间,生以酒调戏其婢,妇弗阻,遂私焉。晨起视花,则已折矣,父母恨甚。生梦谒文昌,见己名登天榜,帝君忽勾去。涕泣拜祷,三度麾下。心知不祥,怏怏就道。时简文宗录取甚公,凤阳府学遗才,旧额三名,赴试仅有三人,而生独黜。三次大收,卒不录,垂涕而归。

●明玉山邑庠生王某,乘母凶纳妇,约以七尽成礼。生寝柩旁。妇宿于房,夜闻叩门声,婢以郎至禀,妇放入,遂同寝。五鼓遁去,曰:“恐外人知,罪吾不孝也。”越数日,问及嫁资。妇曰:“准衣银八十两,及金簪珥,皆在小箱内。”五鼓遂携箱而去,不复来。迨七尽,生置酒成婚,相与告语,妇方知为贼所骗,顿足痛哭,誓不复生,归告父母,遂缢死。会葬,生引棺至墓,忽雷电交作,摄一人跪棺前,则生之堂兄也,手捧金珥及银,跪而击死,尸随破烂,一邑皆惊。此正德九年事也。

●清顺治间,嘉兴钱某,未第时,馆于乡民某家。有女年十七,适清明拜扫,举家皆往,只留此女看家,钱遂私焉。后女腹渐大,父母诘之,女以实告。乡民以钱尚未娶,欲将女赘之,以掩其丑,因诣钱备言所以。钱故作色曰:“汝女不肖,将欲污人耶?”乡民忿归,詈其女,女遂自缢。钱后频梦此女抱子立于前。登第后,授江宁司理。时以镇江之变,将从逆诸人,发钱会勘,而钱以受赃议绞。命下之日,复梦此女以红巾拽其颈,次日即正法。 ●山东某生,临场之夕,其仆忽死,暂置一室。及出场而仆已苏,曰:“昨我随入贡院,闻家主已填中第几名,且见中者皆有红旗,家主亦有。”生大喜。仆因求家主中后,为之娶妻。生曰:“即娶对门之女何如?”仆谦让不敢。生曰:“吾中后,何惧其不送纳乎?”第二场,仆又死,苏而有怒色,曰:“主不中矣。”惊叩其故,曰:“见官府点至家主名,忽云:‘某尚未中,已萌造恶之端。’令吏改填赵某。家主号前,已不见红旗。”生疑信相半。榜发第几名,果赵某也。房师将原卷送上,七篇圈满,不意三场卷,为灯煤烧去半页,不可呈堂,因抽落卷补之。生懊恨不已。莱阳宋荔棠先生口述,与生同里,故讳其名。 ●明宜兴有染坊,孀妇极美。木商见而悦之,诱饵百端,终不能犯。因而造谋,夜掷木数根于妇家,明日,以盗告官。又贿赂上下,极其窘辱,以冀其从。妇家虔祀赵玄坛,乃哭诉之。夜梦神曰:“已命黑虎矣。”不数日,商入山贩木,丛柯中突出黑虎,啮商头而去。 ●清嘉善庠生支某,康熙己酉秋乡试归,谓友顾某曰:“吾神魂恍惚,似有祟凭,欲依某僧以忏宿业。”顾曰可,乃偕僧往视。支忽发狂,曰:“吾含冤三世,今始得汝!”僧问:“有何仇恨?”曰:“吾前生是其属将,伊为主将,乃系勋戚,姓姚。瞯我妻少艾,着吾领兵出征,陷于死地,图占我妻,妻自刎,一家骨肉星散。他后死于忠义,我未得报。再世为高僧,又不得报。三世为宰相,有政绩,福禄神护之,仍不得报。今世该有科名,候三十年,近因渠又有淫业,削去文昌籍,才得下手。”言时恨怒不已。顾曰:“冤家宜解不宜结。”曰:“我恨难释,不相饶也。”支竟颠踣而死。

●贵州某生,屡试辄困,乞张真人伏章查天榜。神批曰:“此人分当科名,以盗婶故除。”起语生,生曰无之,遂申牒自辩。神复批曰:“虽无其事,实有其心。”生悔恨莫及,盖少

时见婶美,偶动一念故也。

●严武,少与一军使邻,窥其女美,百计诱之,与俱遁。军使诣阙进状,诏出收捕。武惧罪,缢死此女以灭迹。及在蜀得病,见女子来索命,曰:“妾虽失行,然无负于君,乃至见杀,真忍人也。妾已诉于上帝,期在明日。”黎明果卒。

●江宁差役刘某,有一犯问罪收禁,须十余金,可赎罪放归。犯因浼刘到家,卖女以赎罪。刘即往,与其妻商议,妻颇有姿色,刘欲奸之,妻以夫之性命,赖其扶持,勉从之。随卖女得二十金,尽付为赎罪使费。刘持金自用,不为交纳。其妻以银已交官,夫可计日归也,候数日无音耗,托一族人往探,因言其故,犯一恸而死。旬日,刘差寒热交攻,自言:“某人在东岳告我,即刻要审。”伏席哀号,自云:“该死。”随云:“以我惯说谎,要将铁钩钩我舌头。”须臾舌伸出数寸,一嚼粉碎,血肉淋漓而死。

●宿松杨某,有名庠中,奉关帝极其诚敬,夜梦关帝赐以方印,自拟必中。后于楼下,淫一良家女。场后归家,复梦关帝向彼索印。杨云:“印授我矣,又何索焉?”帝云:“不只索印,兼索汝命。某月某楼之事,汝安之乎?”不一月,父子俱死。

●明正德间,四明符秀才死后托梦于子云:“生前犯淫律,明日托生,作南城谢五郎家狗矣。亟行善事,为我忏悔。”言讫,一鬼牵其项,一卒以白皮蒙其首,悲啼踯躅而去,子惊醒。明日谢氏果生狗,身细白,易之归家,为广作善事。五、六年后,狗遂不食而死。又月余,家之小鬟,忽踞座大言,如秀才状,召家人谓曰:“我实未尝犯淫,因十八岁,行过嫂房,嫂方洗妆,指环堕地,令我拾取,我因此动情。后又时时从我笑语,几至破义。嫂竟病死,我觉神思愦乱,次年亦死。死后,有鬼缚至一官府庭下,两手据地,已成狗形。今因汝行善有功,得忏前孽,将往山东赵医士家为第五子,到家一别。”言毕,小鬟蹶地而醒。 ●云间吕某,世家子也,纵情淫欲,其女婢、家人,恒多污坏成疾者。后子女死丧殆尽,以官事破家,屡受官刑。中年备极困苦,寒无衣,饥无食,屋无苫盖,疾病无看视者。死之日,棺衾无措,蛆虫遍体,见者无不惨然。

●清康熙癸酉科,松江一廪生,进头场接卷,忽见一鬼随之入号,惊泣终夜,合号为之不安。及次晚,三稿已脱,鬼趋而执其项。因疾呼邻号生救之,涕泣谓曰:“某年之楚,悦一女子,绐以为妻,女子悦,遂通焉,且赠某金。携至家,内子不容而死。今彼既来,某不可复生矣。”邻号生好言慰之。有顷,闻生在号中乞命,久之,声息寂然。乃呼号军烛之,见此生以系笔红绳,自絷其颈,已气绝而逝矣。

[批]《南陵丹桂籍》曰:是私一女子,必使之入场而死,又必使自言其故而死,又必使合场士子皆知其故而死。上天显示淫报,儆戒至深切矣。

●明荆溪二人相善,一丰一窭。窭子妻美。丰子设谋,谓有富家可投生计,具舟并载其妻以行。将抵山,谓曰:“留汝妻守舟,吾与汝先往访之。”引至林中,出腰斧斫死,佯哭下山,谓友妇曰:“汝夫死于虎矣。”妇大哭,偕上山寻尸,引入深处,拥而求淫,妇不从。忽虎出,啮丰子去。妇惊走,以为夫落虎口矣,悲恨无聊。俄见一人远哭而来,至则其夫也,各道所以,转悲为喜而归。

●余杭张某,商贩金陵,寓旅店,有妇称邻居,与张通焉。久之,张察邻居无是妇,疑而诘之。妇曰:“正有所托,妾非人也。有杨枢者,非君里人乎?”曰:“然。”妇顿足啮齿曰:“此天下负心人也。妾乃娼妇,少与杨欢,曲意事妾,无所不至,为誓盟迎归,生死相保。妾以箧笥归之,坚心守盟,久无音耗,闻已别娶矣,以是赍恨而死。此店即妾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