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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心理学研究:乌合之众

勒庞

群体的一般特征 群体是个活的生物 许多人凑在一起,就叫群体。

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凑在一起了,只要他们凑在一起,就是一个群体。

或许我们会认为,虽然这些人是一个群体,但他们之中每一个人仍然是独立的,与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代心理学可不这么认为。

在现代心理学看来,群体一旦形成,就立即有了一种群体的特点,这种特点与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的特点都不相同,却和每一个群体的特点没什么区别。

所有的群体都是一样的,群体就象是一个活的生物,它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想,这种群体中共同的感情与思想,就是所谓的“群体心理”。

“群体心理”是不可靠的,是暂时的,一旦构成群体的人群四分五散,每个人立即恢复到了自己以前的状态,但在群体之中,他的个性却消失了,不见了,这时候他的思想与感情所表达的与群体的思想感情完全一致。

有关群体共同的心理状态没有明确的术语可以表述,我们只能称之为组织化的群体,或者叫心理群体。

这个组织化的群体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他的行为体现为精神的统一律。 群体的一般特征 构成群体的条件

但是,一些人偶然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中,这还不足以构成组织化群体的特点,大街上往来穿棱的人群虽然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点,但是这些人的目标各有不同,构不成心理学意义上的群体概念。

真正意义上的群体,是有其前提条件限制的,缺少了这个条件,一群人就称不上是群体。 群体中的人有两个共同的特点:首先是每一个人个性的消失,其次是他们的感情与思想都在关注于同一件事。

有时候,即使这些人不在同一个场合上,但如果符合这个条件的话,那也可以称之为一个群体。

较为典型是的这种激烈感情的促动,比如是大家共同关心的国家大事,一旦太多的人同时考虑这同一个问题,那么这些原本是独立的个人就立即形成了一个群体。 一个偶然的契机,可以让这些原本散处于四面八方的人同时凑在同一个场所,这时候这群人就立即表现为同一种心理特征,他们的行为再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有时候三、五个人会形成一个群体,而成千上万的人却未必会发生这种心理现象。 任何时候一个民族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共同的场合——他们的人数太多了——但不管他们在那里、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但他们是同一个群体,他们的行为表怔没任何区别。

群体的一般特征 群体的相同与不同

心理群体形成之后,就会表现为一种共同的、暂时的、然而又是十分鲜明的普遍特性,除此之外,群体还会表现出一些附带的特性。 组成群体的人员不同,那么除了普遍特性相同之外,不同的群体的附带特性不同,而且,

群体的精神结构也会有所不同。

这样,我们就可以对群体进行一下分类。 所的群体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不管群体是由什么人组成的,但所有的群体都有着一致性。

除此之外,不同的群体还会有不同的附带特点。构成群体的人员不同,其附带的特征也就有所不同。 所以,我们可以根据群体的普遍特性辩认出群体来,同时又可以根据群体的不同附带特性将他们区别开来。

群体的一般特征 群体共性的研究方法

现在,我们先来看看群体的共同特性。 我们就象是自然科学家一样,先将人类分成一个大的族系,找到并描述出所有族系共同拥有的特点,然后再区分出不同族系的个性特点。

但是族系研究相对来说简单多了,而群体的心理却几乎无从着手。 构成群体的种族不同,群体心理就有所不同。

同一种族的构成方式或比例不同,群体心理同样有所不同。 刺激群体心理的要素同,群体心理就有所不同。 即使群体承受着同种类型的刺激,但如果刺激的强度不同,群体的心理表现仍然会有所不同。

以上诸多因素的变化构成了群体心理研究的困难,但幸好,个体心理学的研究也同样会遭遇到这些困难。

比如说,只有在小说中,一个人的性格才会一生不变。

再比如说,只有环境的完全一致性,才能造成族群性格明显的单一性。 诸多权威资料都告诉我们:任何一种精神结构都包含着各种性格的可能性,而环境的突变,却会让这种可能性表现得更为突出。 这样我们就会明白了,为什么法国国民公会中那些最残暴的成员竟然都是些平常表现最为温和的人,当环境正常的时候,他们是一些合法的公民或是善良的官员,而当环境突变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出来的那种邪恶与残暴,就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相信。等到暴虐过后,他们又都恢复了此前的那种善良与谨小慎微之中去了,成为最老实最温顺的民众,拿破仑就是在他们之中找到了最恭谨的臣民。

但是我们没办法对群体强弱程度不同的组织做出全面的研究,我们最多能够做到的,只是研究那些成熟的群体——也可以称之为完全组织化阶段的群体。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看清楚群体可以演化成一个什么模样——不管它最终变成什么模样,肯定不会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一成不变——也只有在这种发达的组织化阶段,种族那些看起来似乎永远也不会发生变化的特征才会体现出来一种新的特点。 在这种情况下,群体的全部感情和思想就会表现出来明确的指向,我们甚至能够看到这期间所有的变化细节。

同样是在这种特殊条件下,我们前面所提到的“群体精神统一性”的心理学现象才会体现出其规律性的变化。

在群体的心理特征变化中,有一些可能与独立的个人没任何不同,而另外一些特性却是完全属于群体所特有,这些特性从未在一个人身上具体体现出来,可是当这个人成为群体中的一员的时候,他的举止表现也就不可思议的体现出了这一特性。

这种奇异的特性也只有在群体中才会有,而这正是我们所关注的目标。 群体的一般特征 群体共同的心理特征

所有的群体,都具有着这样一个共同特征:

构成这个群体的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们的生活方式有多大区别、不管他的职业是什么、不管他是男还是女,也不管他的智商是高还是低,只要他们是一个群体,那么他们就拥有一个共同的心理——集体心理。 当他们成为群体中的一员的时候,他们的感情、思维和行为与他们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迥然不同。

他们在群体中的思维观念或是感情,在他们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是绝无可能出现的,即使出现也绝不会形成具体的行动。

这就是心理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特点,心理群体是一个由异质成分组成的暂时现象。当足够数量的不同个体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象是诸多的有机质泄聚在一起形成的细胞一样,当这些类别成分完全不同的细胞组成一个新的生命个体的时候,这个新生命个体的表现与构成他的细胞组织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的个体就会组合成一种全新的存在,这个全新存在与构成这种存在的每一个个体没任何共同之处。

哲学家赫伯特·斯宾塞认为:在形成一个群体的人群中,表现为其构成要素的总和或是它们的平均值——但这个观点完全是错误的,是缺乏统计学上的依据与相关的例证的。实际情况是,正象两种化学元素——如酸和碱——产生了化学反应之后形成了一种新物质一样,这种新物质的属性完全不同于使它得以形成的那些元素的基本属性。

而群体的表现也正与构成群体中的每一个人完全不同,没有任何或丝毫的近似之处。 群体的一般特征 群体质变的症因

群体中的个人完全不同于独立的个人,这一点是很容易得到证明的。 但是,如果我们想找出造成这种不同的原因,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如果我们确有探究这其中的症因的必要性的话,那么就不能忽视了现代心理学为我们提供的绝对正确的思维分析——无意识主宰着有机体的生活,而且在有机体的智力活动中,这种力量也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意识因素是我们最熟知的,但这种力量在我们精神生活中所起到的作用完全是被动的,不足一提的。

所以我们对于人类的观察总是无一例外的陷入困惑之中,只有最细心的分析家与最敏锐的观察家,才有可能洞穿潜意识的黑洞,窥知到一点点主导着我们行为的无意识动机。 如果说,我们的意识是浮在海面上的可见冰山的话,那么,潜意识才是沉陷于暗黑的海洋之中的巨大冰体。 所有有意识的行为,都只不过是遗传基因控制下的无意识深渊中的隐密心理活动的产物,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能够在他的有生之年得以一窥潜意识的暗黑世界的真貌——积淤在这个深层次结构之中的是生物无数个世代传承相递的无计其数的共同特征,正是这些永远也不为我们所知的共同特征构成了一个种族的先天秉性。

文学家使用一种更易于为公众接受的方式来描述这一潜隐的共同特性——宿命!

我们经常会为我们的行动做出解释——但在这个旨在为了让人们信服的理性解释背后,潜藏的是我们根本没有说出来的真正原因。

即使这个“真正原因”也是靠不住的,在此之后是许多就连我们自己都一无所知的神秘原因。

我们以为自己是理性的,我们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其道理的,但事实上,我们的绝大多数日常行为,都是一些我们自己根本无法了解的隐蔽动机的结果。 无意识的欲念构成了每一个种族的先天秉性,尤其是在这种秉性上,同属于一个种族的个人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很多时候,这种微小的差别更多的体现在意识的层次面上——比如说,后天教育的结果。

教育固然能够让不同的人表现出不同的特质,但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却仍然是这种固结在基因链条上的独特遗传资讯。

人与人之间差异最大的,或许就是智力了。

但是,同一种族的所有人却有着非常相拟的本能与情感。 大凡事情一旦涉入到情感领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消失了。

尤其是在涉及到信仰、政治观点、道德评价、个人爱憎这些近乎于纯粹感性表达的领域中,最杰出的才智之士也不见得就比一个凡夫俗子更高明。

智力上的差别天高地远,一个补鞋匠在一个伟大的数学家面前或者会连大气都不敢喘,可如果这个鞋匠一旦发现这位伟大的数学家在性格的表现上与他没丝毫的差别的话,那么他心里多半会感到说不出的惊讶的。

人们凭借一种毫无理由的思维惯性,会认为智力超凡的人在其它方面表现也会是出类拨粹的。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同一种族的所有人,都有着一个普遍的性格特征,即使是智力上的悬殊差异或是后天教育的效果所无法弥补的。

而支配这种普遍的性格特征的,正是我们的无意识,同一种族中的大多数普通人在同种程度上都具备这种普遍特性。

群体的一般特征 被抹平的才智差别

正是这种普遍特性,构成了群体的共同属性。 在群体心理中,原本是突出的才智被削弱了,导致了群体中的每一个人的个性也被削弱了。表现出差别的异质化被同质化吞没了,最终是无意识品质决定了群体的智慧。 群体只有很普通的品质。 群体只有很普通的智慧。 群体也只有最基本的智能。

群体同时也只具有最低甚至更低层次的智力。 这个结论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答案,它至少能够替我们解释:何以群体无法完成对智力要求较高的工作?

群体只能从事最低级的劳动,而涉及到普遍利益的决定,只能由杰出人士组成的决策中心来做出。

但让我们感到沮丧的是,即使是各行各业中最优秀的专家们,当他们表现为一个群体的时候也会经常性的做出极度愚蠢的决定。

实际情况是,即使是再高明的专家,一旦他们受困于这种群体意识,那么他们只多只能用普通人的智力与能力、用最为平庸而拙劣的方法来处理那些关乎重大的事情。 群体的迭加只是愚蠢的迭加,而真正的智慧却被愚蠢的洪流湮没了。 通常情况下我们说“人民群众”,以强调我们在智力上所占据到的优势,但事实的真相却是,“人民群众”绝不比任何一个人更聪明,反倒是他们的愚蠢是有目共睹的。

任何一个人都比“人民群众”更聪明,所以“人民群众”是靠不住的,除非你想获得一个最愚蠢的结果而相信他们,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结论的正确性是无庸置疑的——但糟糕的,这个正确的结论却与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始论据产生了直接的冲突: 如果说,群体中的每一个人只是把他们共同分享的普通品质集中在一起并最终表现出来的智力低下与平庸的话,那么,我们在最初所提到的群体会创造出一种全新的存在又从何提起呢?

这正是我们这本书所致力于解答的问题。 群体的一般特征 第一个原因:本能

只有在群体中才会表现出来,为群体所特有、而作为单独的个人却不具备的这些特点的形成,是受着一些不同的原因而形成的。

第一个原因:本能的力量,而激发一个人最原始本能的决定性因素是数量。 数量在人类社会中经常性的会产生一种充足的理由,处于群体中的个人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正义”力量,对他们来说群体就是正义,数量就是道理,即或不然,群体中的人也会有一种“法不责众”的想法,因而在他们的行为中就表现得理直气壮。 但是当群体中的每一个人处于孤零零的单独个体的时候,后天的教育与内心的良知都在对他起着约束作用,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对自己的这种本能行为加以控制。

但是群体的力量却让人们解脱了这些约束与羁拌——无论是后天教育养成的还是先天的良知所意识到的——他没有什么理由再约束自己,更无法控制内心中的放纵与不羁。 单独一个人必须要为他的行为承担责任——法律上的和道德上的。

但是群体则不然,群体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群体就是法律,群体就是道德,群体的行为天然的就是合理的。

这是因为单独的一个人是有其名姓的,而群体的本身就是它的名字。 群体是无名氏!

无名氏不需要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承担责任。 因为无名,所以无由指控。

于是,曾经牢固的约束于一个人的责任感就会荡然无存了,而群体得到的,是最为原始的本能表达与渲泄。

群体的一般特征 第二个原因:传染

传染——群体情绪的相互传染——对群体的特点形成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决定着群体行为选择的倾向。

传染——一个人的情绪迅速的感染了另外一些人,有的人很容易让其它人受到感染,有的人则不然。有的情绪特别容易在群体中传染开来,而另外一些情绪却不见什么效果。 传染——感性的、本能的情绪特别容易传染,而理智的、冷静的情绪在群体中丝毫也起不到作用。

传染——站在群体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看出来这种现象的发生,那怕他的智力低下,也会轻而易举的作出判断。但是,即使是一个智力非凡的专家,在这方面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我们最多只能把传染视为一种催眠的力量——群体性催眠!

在1523年6月上旬的伦敦城中,有算命者和占星家预言,泰晤士和将在1524年2月1日猛涨,整座伦敦城将会被淹没,上万户居民的房屋将会被冲毁。在预言发布后的几个月里,所有的盲从者都开始喋喋不休地重复着这个预言,这使得更多的人相信了它。 民众纷纷打点行装,移居到伦敦城以外的地区。而这样的迁徙行为又加快了预言传播的速度。随着时间离灾难的预定日期越来越近,移民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到了1524年1月的时候,下层民众携妻带子,成群结队地步行到遥远的村庄去躲避灾难,中上层的人则乘坐马车赶到那里。

到了1月中旬的时候,至少两万人离开了伦敦,许多地方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房子,在人们的心目中,伦敦是一个注定要毁灭的地方,有钱人特意在其他城市的高地上安家。即使是富有学识的神职人员也不能例外。

比如说,一位教堂的院长异常惊恐,他用极高的代价在高山上修建了一座城堡,贮存了两个月的生活必需品。在那个可怕日子到来的前一星期,他带着教堂的全体职员和家属搬了进去。许多人都要求住进去,但这位院长在慎重考虑之后,只接受了与他私交甚好的朋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