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缺乳是指妇女产后乳汁甚少，或逐渐减少，或全无，不能满足哺乳的需要。产后缺乳的发病率约占产妇的22.2%，且仍有上升趋势。产后缺乳不利于母婴健康，而且未哺乳或哺乳过少也是女性乳腺癌发病的一高危因素，因此，积极治疗产后缺乳，有着重要的意义。但是，对于产后缺乳的治疗，目前西医尚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相比之下，中医在这方面的治疗有着悠久的历史，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本文就散见于浩瀚的中医古籍中有关产后缺乳的描述作一综述。

一．病名：

产后缺乳，中医古籍中散见其名称为“产后乳汁不行”，“乳少”，“无乳”，“乳难”等。 《女科折衷纂要 产后门》及《盘珠集胎产症治 卷中 产后》均谓之“乳汁不行”， 清·阎纯玺《胎产心法》中归之“乳少无乳”名下。

二．病因病机：

产后缺乳的病因病机较为复杂，古代医家认为，产后缺乳不外乎虚实两端。虚者，多为气血虚弱，而致乳汁化源不足；实者，则因肝郁气滞，或瘀血阻滞，或痰浊壅阻而致乳汁不行。

1产后气血虚弱：是产后妇女乳汁不行的主要原因。

1. 清·傅山《傅青主女科·产后》中谓：乳乃气血之所化而成也。“妇人产后绝无点滴之

乳，人以为乳管之闭也，谁知是气与血之两涸乎！夫乳乃气血之所化而成也，无血固不能生乳汁，无气亦不能生乳汁，然二者之中，血之化乳，又不若气之所化为尤速。新产之妇，血已大亏，血本自顾不暇，又何能以化乳？乳全赖气之力，以行血而化之也。今产后数日，而乳不下点滴之汁，其血少气衰可知。气旺则乳汁旺，气衰则乳汁衰，气涸则乳汁亦涸，必然之势也。”

2. 清·阎纯玺《胎产心法·乳少无乳并乳汁自出论》亦曰：“产妇冲任血旺，脾胃血壮，

则乳足而浓”。妇人以血为本，阴血属冲任二脉，下为月经。乳房属阳明胃经，乳头则属厥阴肝经。产后月经暂止，冲任之血随阳明之气上循化生为乳汁，若产后气血虚弱，则乳汁无以化生。

3. 《女科折衷纂要 产后门 乳汁不行》中述：妇人乳汁乃气血所化，其或不行者，由虚弱

经络不调所致。

4. 《盘珠集胎产症治 卷中 产后 乳汁不行》云：乳汁乃气血所化，故人冲任之脉盛，脾

胃之气强，则乳汁多而浓，衰弱则淡而少。

5. 明·薛己《女科撮要·乳痈乳岩》亦有同样表述：“冲任之脉盛，脾胃之气壮，则乳汁

多而浓，衰则淡而少”

由此可见，冲为血海，是全身气血汇聚之所；任为阴脉之海，总司全身的精血、津液。冲任二脉与妇女的月经、孕育密切相关。妇女未受孕时，冲任二脉主要为月经的生成、流行提供气血。受孕之后，月经暂止，冲任二脉的气血主要用于妊养胞胎，供胎儿生长发育。当分娩之后，冲任二脉之气血即循经上行，化为乳汁，哺育婴儿。脾胃乃气血生化之源，而“冲脉丽于阳明”，脾胃之气壮，化生的水谷精微充足，使冲任二脉之气血也旺盛，则乳汁生化源源不断，量多汁浓。反之。若脾胃气弱，冲任血衰，则乳汁生化无源，必然量少而淡。

2.产后乳络壅滞不通：

清·傅山《傅青主女科·产后 产后郁结乳汁不通》对因肝郁所引起的乳汁不行有精彩的论述：“少壮之妇，于生产之后，或闻嫌谇，遂致两乳胀满疼痛，乳汁不通，人以为阳明之火热也，谁知是肝气之郁结乎！夫阳明属胃，乃多气多血之府也。乳汁之化，原属阳明，然阳

明属土，壮妇产后，虽云亡血，而阳明之气，实未尽衰，必得肝木之气以相通，始能化成乳汁，未可全责之阳明也。盖乳汁之化，全在气而不在血，今产后数日，宜其有乳，而两乳胀满作痛，是欲化乳而不可得，非气郁而何？明明是羞愤成郁，土木相结，又安能化乳而成汁也。冲任之血随阳明之气上循化生为乳汁并通过肝气的疏泄条达，使乳络通畅，乳汁得以外泄。若情志抑郁，肝失条达，经脉涩滞，则乳汁壅塞而不下”。

《三因方》中亦云：乳汁不行有二：有血少气弱涩而不行，有血气盛而壅闭不行者。

由此可见，产后忧思过度或恣食厚味或瘀血阻滞(血气盛)等均可致乳络壅滞不通，而使乳不得下。

三．治疗 治则治法：

产后缺乳不外乎虚实两端，故治疗以“虚者补而行之，实者疏而通之”为总的治疗原则。

1. 明·薛己《女科撮要》中曰：若气血虚弱而不生化者，宜壮脾胃，怒动肝胆而乳肿、

乳汁不出者，宜清肝火。

2. 《傅青主女科歌括 女科下卷 产后 》：世人不知大补气血之妙，而一味通乳，岂知

无气则乳无以化，无血则乳无以生。

3. (女科折衷纂要 产后门 乳汁不行)：或产后乳胀，或臖作者，此年少之人初经产乳，

内有风热也。须服清理之药则乳行。若累经产而无乳者，亡津液故也，须服滋阴之药以助之。或虽有乳而不多者，须服通经之药以通之，仍以羹臛引之。盖妇人之乳汁资以冲脉，冲与胃经通故也。

4. 《三因方》云：乳汁不行有二：有血气盛而壅闭不行，有血少气弱涩而不行者。虚

当补之，盛当疏之。

5. 盘珠集胎产症治 卷中 产后：乳汁不行治宜壮脾胃，滋化源。气血壅闭不行，宜通

草、土瓜根、漏芦以疏之。

6. 虚当补之，盛当疏之 (女科折衷纂要 产后门 乳汁不行)

7. 产后郁结乳汁不通，治法宜大舒其肝木之气，而阳明之气血自通，而乳亦通矣，不

必专去通乳也。

方药：

治疗产后缺乳的验方及常用药物：

1. 通乳丹。清·傅山《傅青主女科·产后》

人参（一两） 生黄芪（一两） 当归（二两，酒洗） 麦冬（五钱，去心） 木通（三分） 桔梗（三分） 七孔猪蹄（二个，去爪壳） 水煎服。二剂而乳如泉涌矣。补气以生血，而乳汁自下，不必利窍以通乳也。 1. 当归补血加葱白汤(《济阴纲目》卷十四 当归二钱 黄芪一两 葱白十根 2. 通乳汤(《医学六要》)卷七

猪蹄(下节)四只，通草二两，川芎一钱 穿山甲(炒)十四片 甘草一钱 当归身一钱 3. 通脉汤(《达生篇》

黄芪(生用)一两，当归五钱，白芷五钱 4. 通乳四物汤(《医略六书》卷三十)

生地黄五钱 当归三钱 白芍(酒炒)一钱半 川芎一钱 木通一钱半 王不留行三钱 花粉三钱 猪蹄二只 知母(洒炒)一钱半

5. 通草汤(《古今医鉴》卷十二)

通草七分 瞿麦 柴胡 天花粉各一钱 桔梗二钱 木通 青皮 香白芷 赤芍 连翘 甘草各五分 6. 云台立效方 元米（半合） 莴苣子（半合） 生甘草（五钱）钱） 上煎汁一升，

去渣分作三服，乳汁立下。

7. 涌泉散 治妇人乳汁绝少。 瞿麦穗 麦冬 龙骨 山甲（炙） 王不留行 上为

细末，每服一钱，热酒调下，后服猪蹄汤，再用油木梳于左右乳上，各梳二三十梳，每日三服。 <女科切要 卷八 产后无乳

8. 通肝生乳汤。 歌括：少壮妇人乳应浓，只因羞怒乳塞壅。 肝气郁结乳胀痛，舒

通肝气乳自行。 通肝生乳芍归冬，白术柴胡远志从。 熟地通草生甘草，服后乳汁水溶溶。

9. 通脉汤 生黄芪(一两) 当归 白芷(共五钱) 七孔猪蹄(一对) 将猪蹄煮汤。吹去浮

油。煎药一大碗服。服后被覆面睡一觉。即有乳。或未效。再一服。无不通矣。 若新产无乳。不用猪蹄。只以药料用水和酒各半煎服。 体壮者加好红花三四分。以消恶露

疡医大全 卷十二 胸膺脐腹部 乳少门主论

下乳天浆饮 当归 白芍药 川芎 麦门冬 通草 穿山甲（炒） 漏芦 天花粉 甘草 白茯苓 熟地 王不留行（各一钱） 白水煎。 又方 通草煨猪前蹄连汤食之。

方 穿山甲 王不留行（各等分） 研细末热酒调服三钱 催乳。

穿山甲（煅赤色五钱） 陈皮（酒制三钱） 研细末分三服，米泔水调下，一日夜服完。

玉露散（《良方》） 桔梗 川芎 白芷 赤芍 人参 赤茯苓 当归 甘草 水煎服。 又方 莴苣子、糯米各一半，细研，水一碗搅匀，入甘草末一钱煎，频频呷服。 产后乳脉不行身体壮热 催乳。

当归 生黄芪 通草（各二钱） 木通（一钱） 穿山甲（炒研） 瞿麦（各一钱五分） 王不留行（一钱二分）雄猪七星蹄酒煮连汤饮。

2. 虚当补之，盛当疏之(盛者当用通草、漏芦、土瓜根，虚者当用炼成钟乳粉、猪蹄、鲫鱼

之属)。(女科折衷纂要 产后门 乳汁不行)

3. 女科切要 卷八 产后无乳 又曰：乳汁不行，有气血盛而壅闭不行者，有气血弱涩而不

行者。虚当补之，实当疏之。疏用通草、漏芦、土瓜之类，补用钟乳粉、猪蹄、鲫鱼之属。

4. 盘珠集胎产症治 卷中 产后 血气衰弱不行，宜猪蹄、鲫鱼、生地、当归之类以润之，

玉露散（补六十二）。加味四物汤（补六十一）。通乳汤（和四十三。）俱可补血以通乳汁。

1. 吴按〕黄芪当归补血汤也。再加王不留行。通草叶。馒头。卧时煎服。乳即涌出。屡经

试验。)

2. 疡医大全 卷十二 胸膺脐腹部 乳少门主论 乳少门主论 虚者补之，如十全、八珍之类是也；

盛者疏之，如麦门冬、栝蒌仁、葵子、猪胰、木通、漏芦、猪蹄之类是也。（《锦囊》） 乳少 红豆煮熟连汤吃。乳如涌泉。

产后无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