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故家世胄先后由中州山左,越淮渡江从之。寄居苏、浙各地,迨元兵大举南下,宋帝辗转播迁,南来岭表,不但故家世胄,即百姓亦多举族相随。由赣而闽、沿海至粤者,有由湘、赣逾岭至粤。”
一般认为,客家有五次大迁徙,在瓯江上游地区,族群之迁则班班可考。
客家的第一次人口大迁移, 发生在两晋之交至南北朝,因著名的“八王之乱”和“五胡乱华”而扰动中原。
大批汉人因避战乱和灾荒, 从中原迁到江淮流域,迈出了客家先民南迁的第一步。北方人口迁到南方的总数为九十余万,大约北方每八个人中就有一人南迁,南方人口有六分之一为北方的侨民。后来这些南迁的人们被称为“流人”,出现了史载的“青徐流人”、“司豫流人”、“秦淮流人”。其中,原居住在中州(河南)及山西太原、长治一带的“司豫流人”,他们越淮渡江,有的到达江苏太湖区域,有些则到达浙江、福建沿海,还有其中一部分继续迁徙,后来就演化为闽南人。而这些“流人”就构成了客家先民的主体。
在“汀州人”大规模迁来处州之前,云和县境大多为徐姓所占,县城内现有两个村的地名为“大徐、小徐”,紧水滩镇内有村名为“徐湖”,并存徐候之祖庙,即为最好的佐证。处州徐姓,均为“青徐流人”之后。《徐氏族谱》云:“偃王开国,发迹下邳。溯当年,文法咸学,归附诸候,同引义士,建坊辟基上考。看此时,众支荟萃,苗裔尽朝宗。上核本支宗,统承伯益治水,溯当年,遥知平地成天祖武曾为神禹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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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成氏族,派自彭城,修文贻后裔,惟冀施仁,由义家声,丕振偃王风。”云和《邱氏谱序》云:“爰及东晋五胡乱华者,复渡江而西,由江西入南闽,散处于宁化之石壁,所谓邱家坊者,即吾祖继龙公之祖籍也。”
第二次大迁徙大约发生在安史之乱、黄巢起义时期至五代十国时期,其迁移的动因多是为避战乱和自然灾害。
唐王朝经“安史之乱”严重摧残后,社会经济与政治制度都走向衰败。在这种社会形势下,不堪重负的农民发动了以王仙芝和黄巢为首领的农民起义,这场起义历时十余年,给沿途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无数原籍于战区的无辜民众都遭受了死亡或逃难的悲惨命运;五代时期,各地割据势力为夺取或捍卫政权,各方军事力量内部之间常发生
战争,并且以各种惨无人道的军事与暴力形式施加于人民;长江流域的灾荒频繁发生,如在10世纪到11世纪,长江流域的水、旱、蝗灾多达数百次;闽粤赣边区,特别是闽西和粤东,在唐末至北宋时,相对安定与人烟稀少,于是,前一阶段从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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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域的河南等地迁到长江流域聚居起来的客家先民,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再度向南大规模迁移。
(图:宁化石壁古驿道、凉亭)
汉人移民向闽、粤、赣边大量流入,迁徙路线大体上是三条:一是从都阳湖溯赣江而上进入赣南各县,有的再从梅岭关隘进入粤北;二是从都阳湖溯抚江、汀江而上,进入赣南于都、石城等县,再转到闽西的长汀、宁化,有的翻山越岭进入粤东北;三是经江西、浙江交界处, 越过仙霞岭,沿武夷山东麓进入闽西,有的沿汀江进入粤东。在第一次南迁时期走得不够远、仅到达河南南部的客家先民, 这一回也因为那里战乱而迁到客家大本营闽、粤、赣交界处。
《云和黄氏族谱》云:“泊乎九十二世祖侃公,由江夏迁至光州,始入闽,卜居邵武之和平。”后有:“化公,峭山九子,字维杭,生於后梁末帝乾化三年(913)癸酉正月十一日午时,居汀州宁化县石壁村,官至广州刺史。”古代光州辖区包括今潢川县、光山县、息县、固始县、商城县、新县、淮滨县七县全境和安徽金寨县部分地区。光州襟带长淮,控扼颍蔡,自古为戍守重地,从公元220年至1952年,光州历朝历代均为豫东南地区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可以证明,云和黄氏为第二次客家迁徙中的一个大族。
这一时期的移民,无论是规模还是路线都比上一次的迁移大得多、远得多。江西师范大学客研所许怀林教授在《客从何来》(广东经济出版社)一书中,对这一时期迁入大本营的人数作了统计:“综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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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粤、赣边界九州,唐宋间由三万户净增十三万户,达四倍多”。由于北方人口的大量迁入,以及相对和平的环境,南方经济迅速发展,导致经济重心的逐渐南移,中国人口比重也变为南重北轻。而客家先民们叩开了赣闽粤边三角的山门,大举迁入闽、粤、赣交界处,促使客家大本营逐渐形成,为汉民族一个崭新民系的诞生准备了足够的人力资源。
第三次大迁移发生两宋之交至明朝中叶。这一时期,北宋国力软弱,最终导致北方民族入侵,元兵入主中原,实行元朝政权的野蛮统治。动荡的社会促使更多的中原人迁入较为平和的南方,更多的汉人涌入客家大本营,与当地的畲族、瑶族等土著民族相融合。不过,客家大本营的人口聚集过多,导致有的客家先民从客家大本营迁往粤东北、闽西、赣南等地,而且人数逐渐增长,如闽西汀州,在南宋德祐年间,人数更达到223432户,比起北宋元丰年间增长了2.7倍。
这一次的大迁移带来的影响有:从中原进入客家基本住地的长距离迁徙现象已近式微,变为多由客家基本住地向外地扩展;在大本营内的人口大流动中,客家民系走过了孕育、形成、完善的路程,实现了由“自在”到“自为”的飞跃,客家民系正式形成。在客家大本营中,始终秉持着魏晋“衣冠士族”所持有的清流思想和因两宋积弱而激发的民族自尊,致使客家民俗表现出与当地民俗所不同的色彩,如语言上保持了中原古音,精神文化上保持了汉族传统的内核,如“宁卖祖宗田、不卖祖宗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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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湖《李氏宗谱》中的多篇谱序载明:“唐高祖承尧皇帝,名渊,字淑德,陇西成纪人也……盛于唐,后稍觉式微,至宋高宗时,忠定公纲为相,又復振家声,生五男,长火德公,由宁化移居上杭丰稔市丰朗岗头……鼻祖原居闽汀州上杭县岭背坑。”明确说明,这一时期,客家人开始由石壁村开始外迁。小顺《谢氏谱序》云:“以继南宋,而有灵运公,注史大夫,住金陵乌衣巷,贤豪济济,世人皆仰曰‘乌衣子弟’。”说明谢氏是随着南宋朝廷南迁的要员。
第四次大迁移则发生于明末清初时期。这一时期的客家迁移活动,最初因为清兵入关,对汉族实行的异策,激发了客家人维护汉族统治的民族自尊。东南沿海的战乱和明末时期张献忠入川,战争连年不断,人口锐减,土地荒芜,清廷就采取了“移湖广填四川”的政策,鼓励湖广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入川垦殖。所以这一时期的客家人主要是迁出大本营向外发展,主要迁移路线有:由闽西、粤东进入粤北,再进入到桂东北、桂东,乃至云南、贵州、四川等地;追随郑成功家族迁徙到台湾,成为台湾较早的一批客籍移民;从闽西、粤东回流到赣南;客家农民在“移湖广填四川”的政策下,迁入了湖广交界地带或者是四川,在四川形成了一个个的“飞地”或“方言岛”。
而这一次的大迁徙所带来的历史影响主要有:由于客家人大量迁徙, 使很多棣莽之区得到开发。客家人从大本营相继迁入广西、台湾、四川等地“ 垦荒贸易”,对于进一步改变广西、台湾、四川的经济面貌起了很大作用;历史上客家人的几次大迁徙,与南方的畲、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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