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河
家乡村边有一条小河,它从我家门前流过,哺育了河两岸千
千万万的父老乡亲。如果白河是一条巨龙,那么家乡的小河就是一条小蛇,弯弯曲曲,蜿蜒流长,犹如婀娜多姿的少女,充满了情趣。 小时候,父亲喜欢带着姊妹几个去河边捕鱼。他瞅准一片儿鱼多的水坑就叠起了“挡子”,铁锨砌成的土筏子一会儿就堆成了小山,哥哥姐姐一块一块地搬到水里,垒成一条“长城”。鱼群被困在了水坑里,我们就你一桶我一盆地往外攉水,水渐渐地少了,露出了河底,淤泥能没膝盖,父亲和哥哥就在淤泥里摸鱼,鲫鱼壳、白条儿、石缸篓是最常见的,偶尔有一条鲶鱼、网牙或是刀鳅扔上案来,我和弟弟兴奋地又蹦又跳,有一次竟然逮到了两只小老鳖,可惜被好心的父亲送给了邻居家生病的大爷,我为此伤心了好几天呢!
有一年发大水,水涨到了我家门口,河面上一马平川,树梢都快被淹没了,看着被河水卷进漩涡里的树枝,我吓得心惊肉跳,夜不能寐,生怕被洪水卷走,一命呜呼。第二天早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吵闹声惊醒,我迷迷糊糊地跑去看热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条碗口粗的花红长虫盘踞在老槐树上,蛇头高举,蛇信儿吞吐,我一下子像被钉在了地上,浑身冰冷,手脚瘫软。一群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谁都不敢靠近,长虫也警惕地注视着岸边的村民,脚下是湍急的河水,忽然岸边发出一声渗人的怪笑,众人吓得“哇——”地一声欲逃,以为是“鬼来了”呢!回头一看原来是被称为傻子的“哑巴七儿”。他一脸的怪异,胆壮如虎,和平常大不一样,只见他拿起
一把铁锨毫不畏惧地走到了河边,把铁锨伸向长虫,我们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他摁住长虫的头,长虫的身子就绕着铁锨缠了好几圈,好像要缠死猎物,等它缠结实了,“哑巴七儿”顺手一甩,铁锨带着长虫从人们头顶飞过,一堆东西掉在了岸上,人群“哇——”地散开,又哗——地聚到一起,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个子小挤不进去,站在外边干着急。后来,我记不得乡亲们是怎么处理那条花红长虫了,听老一辈人说:“长虫是小龙,杀了它是要遭报应的。”我想善良的乡亲们也许把 它放了吧。
二十多年过去了,家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父亲“走了”,“哑巴七儿”也走了,姊妹几个天南海北各自奔波,难得一见,我时时在梦中看到家乡的小河,它缓缓地流淌,如少女般婀娜多姿,充满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