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翻译转换

卡特福德

卡特福德的《翻译的语言学理论》（1965）是以韩礼德的阶和范畴语法为基础，卡特福德在书的第一章对其进行了大致的概括。在接下来的翻译理论中，卡特福德对文本等值和形式形式对应做了一个重要的对比。翻译等值产生的前提是源语言形式和目标语形式至少在事物的共性上有一些联系（最典型的是情景特征）（cf. 1965: 50）. 在卡特福德描述的意义理论中(大部分来源于弗思的作品)，人们不能说源语文本与目标语文本“具有相同的意义”，因为每种语言都有自身独有意义，其中部分包含了该语言中本身条目之间的联系：意义是不能脱离语言而存在的。翻译等值通常是根据情景来定义，而非语义。 等值的定义是相对的：“至少一些”情景特征必须是两种语言所共有的。这是因为即使非常简单的句子在两种语言中也几乎没有完全相同的情景特征。比如，尽管英文I have arrive译为俄语, 但是两种话语中依然存在着差异：俄语表明说话人是一名女性，而且到达的方式是步行。

卡特福德也讨论了翻译规则的核心概念（1965：29-31）。作为最初的近似值，我们能够估计一个特定的源语条目译为目标语条目时的无条件概率：比如，在正常情况下我们可以说法语的dans 通常被翻译为in，但有时译为into。但是一个显性的翻译规则必须阐明每种翻译选择的条件概率：比如，在特定的具体类型的语境中dans被译为into（例如使用动态动词）。如果这个概率是一定的，即概率为数字1，那么该规则就可以成为电脑遵循的运算法则。机器翻译工作的目的，实际上是任何语言对的翻译研究，从而产生概率接近1的运算法则。当然，所面临的挑战就是对条件的阐释（包括句法的，语义的，语用的，风格的等方面的条件），在这些条件下，给定的翻译概率要达到1，或者接近1.

该书也从文化和语言学的角度讨论可译性的局限（比如双关语）。

接下来的章节重印了翻译转换的分类：即在翻译过程中发生的形式改变。这里将会对术语和缩写依次做简单陈述。卡特福德的层次包括语法，词汇，语音，词形。范畴包括下列四种：

单位——句子，小句，短语，短语，词，词素：这些单位组成了一个级阶。 结构——在一个文本中每个单位都有一个结构；比如在小句单位，结构包括主语，谓语，补语（包括宾语），状语，在词组单位中，结构成分是前置修饰语，中心词以及后置修饰语。

词类——特定类型的一组单位成分，比如“名词词组”（Ngp），“肯定动词”（vA), “疑问动词”（vI）。

系统———组系统内部的选择，比如单复数的选择，主被动语态的选择。 一个给定等级的单位是上层单位结构的成分的指数：比如，一个名词词组是主语的指数。Delicacy是用来表明细节分析程度的术语。

在回顾了各种类型的有限翻译，我们现在进行大致讨论：尤其是要对翻译时出现的一些改变或“转换”进行简要地系统性调查。“转换在”是指从源语到译语的过程中，偏离了形式的对应。两种主要的转换类型包括：（1）层次转换：（2）范畴转换。

1. 层次转换

层次转换是指源语中处于某一语言层次上的成分，在目标语中却处于另一个不同的层次。

我们已经指出了在语音和词形层次上的翻译，或者其中任一层次与语法和词汇层次上的翻译是不可能的。这些层次上的翻译绝对是排除在我们的理论之外的，我们的理论假定“相同物质的关系”是翻译等值的必要条件。现在只剩下语法和词汇层次之间的转换是翻译中唯一可能的层次转换，当然这类转换也非常普遍。 1.1

层次转换的例子有时出现在俄语和英语的动词体的翻译中。这两种语言中都有大致相同类型的体对立，在过去时中最明显：俄语中完成体和未完成体的对立，英语中一般体和进行体的对立。

然而，这两种语言的体系统中有一个重要的区别，即标志的对立不同。在俄语系统中被标记的术语是完成体，是指事件的独一无二和完成。未完成体是非标记的——换句话说就是未完成体在这些方面是相对中性的（事件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独一无二的，完成的，但是无论如何未完成体与这些特点是无关的，不会明显的指明事件的“完成”）。

在英语中，标记的术语是进行体，该体明确地指出事件的发展和过程。在这一方面，一般体是中立的（事件可能处于也可能不处于发展过程之中，但是一般体不会明确地指出事件的这个方面）。

我们通过下列的表格来说明这些区别，其中俄语和英语体系统中标记的术语用矩形圈起来。

1.2

俄语和英语之间的差别导致了俄语的未完成体在译为英语的一般体和进行体时频率相同。但是两种语言中标记的术语相互之间不可译。

一个俄语作家通过使用未完成体，然后使用标记的完成体来覆盖它，会产生一种对比的效果。在这种情况下，要表达相同明显的，对比性的，涉及到事件完成的效果，在翻译成英语时，必须对词汇条目进行改变。我们用下面的例子加以说明：

这里的未完成体被完成体覆盖， 既可以译为did也可以译为was doing------但是因为没有上下文对事件的发展过程做出明显参照，所以译为did会更好。因此我们可以说’What did Beltov do ...’ 。俄语的完成体，强调事件的完成，所以可以有效的覆盖未完成体：what did he do and complete? 但是英语标记术语一般体强调事件发生的过程，所以不能用在这里（What was be doing 很明显是不合适的）。在英语中，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使用一个不同的词汇：该词

汇在语境意义中指示事件的完成，比如achieve. 所以整个句子翻译为如下英语。

1.3

在其他语言之间的翻译中，语法和词汇之间或多或少的不完全转换的例子非常普遍。比如，英语翻译为法语是

其中英语的修饰语This是语法指示词系统中的一个术语，译为法语时为，该词是一个冠词加上一个形容词组成。这样的例子在法语中并不少见。

这里语法条目this 有一个部分的词汇翻译对等

2. 范畴转换

在2.4中（Catford, 1965), 我们指出级无限和级受限翻译：级无限翻译类似于“常规的”，“自由的”的翻译，翻译时源语与目标语的对等发生在任何合适的等级。通常情况会出现句子之间的对等，但并非总是这样，在翻译文本时，对等转换会发生在级阶的各个等级，但是经常发生在低于句子等级。我们这里所说的级受限翻译只是指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翻译对等被刻意的限制在句子之下的等级, 从而出现“死译”的情况，比如译文既非正规的目标语形式，也不和原文本的情景特征相关。

在一般的级无限翻译中，翻译对等的情况可能会出现在句子，从句，词组，词以及词素（比较少见）中。下面的例子就是用来说明在某种程度上，翻译对等可以出现在词素上。

然而，译者通常情况下并不能简单地在原文本和目标语文本的相同等级上实现翻译对等，一个源语的词组可能与目标语的从句对等。

等级变化（单位转换）绝不是翻译之中此类转换的惟一方式，此外还有结构，类别，系统的变化。而且这些类型的变化，尤其是结构变化甚至要比等级变化更加频繁。

我们把这种类型的变化称为范畴转换。范畴转换这一概念在翻译讨论中必不可少；但是除非源语和目标语中存在一定程度的形式对应，否则讨论范畴转换很明显是没有意义的；事实上这就是我们的理论中辨认形式对应的只要理由（cf, 1965). 范畴转换就是翻译中对形式对应的偏离。

接下来我们会对范畴转换加以讨论和说明，顺序依次是结构转换，类别转换，单位转换，内部系统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