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虎匠潜先往恃之，侯兵密报贼。贼伏林莽中，虎匠被伤百余人”、“ ……不意我兵为向导所误，缘向导皆与贼通，特留黄石大道为贼生路，引我兵由西洪小路以入……”。侯熙就是当时莆田的参将，其所带之兵却通贼。倭寇中还有不少是漳、泉人。《戚少保年谱》载：“巡抚游震德遣总兵刘显率兵来援，刘屯江口不敢进。寇诈饰民求援于刘，刘以兵寡之故直示之，谓需募足始能进兵，寇遂知虚实。及召募令出，寇以漳泉变夷者什新募中，刘周不能察，反遣之入城助守，竟为内应”。从以上这些事实看，倭寇侵莆时，不但莆田有内奸，而所谓倭寇中也有不少是漳、泉人，还有莆田人，很明显的，没有莆田人，倭寇如何能“饰良民求援于刘” 。

二、 明代在莆设置兵备防倭的一般情况

当时太祖整饬海防时，莆田也是确实设置了一些兵备的。洪武二十年令江夏侯周德兴来福建整顿海防备倭。江夏侯还亲来莆田勘察地形，决定增筑城塞设置卫所，令兴化卫指挥佥事吕谦监筑平海、莆禧二城。平海城周围八百六丈七尺，高二丈四尺，女墙一千三百一十，门四，东西各一，南二，曰大南门、小南门，形势北仰南俯，三面阻海不凿濠堑，以海为池，城北不置门，筑高台以资瞭望。莆禧城周围五百九十丈，高一丈九尺，女墙一千四十九，东南北三面阻海，西凿旱濠。又令吕谦督署本司事府吏张得清筑迎仙塞（现在的江口塞），本司巡检韩翱筑冲沁巡检司城，潘琏筑青山巡检司城，黄讃筑嵌头巡检司城，何拜帖木儿筑小屿巡检司城，胡启贤筑吉了巡检司城，这六处虽名叫城（塞），其周围只150丈，但都驻兵巡察。城筑成后，又根据地理情况设墩台，发现敌人夜就举火，昼则举烟报警，计沿东南一路29处，正东路26处，东北路6处，共设墩台59处。并在南日设立水塞，巡哨南北海面。于是莆田就有了二卫、

6

一所、六巡司、五十九墩台、一水塞。（当时全省只设11卫、13所、44巡司、3水塞）。卫设正三品指挥使一员，指挥同知二员，指挥签事四员，卫镇抚二员，皆世袭。二卫各分左右前后中五千户。守御千户所设正千户一员（五品），副千户二员，镇抚一员，皆世袭。千户所设百户十员，每百户总旗二人，每总旗小旗五名，每小旗军十名。于是莆田兴化和平海二卫（兴化卫洪武元年立）的卫军共12378名，其中平海卫又分操屯旗军5039名，出海旗军1150名。每巡司置巡检一员、兵100名，各墩台委千百户一员置兵5名以指挥一名提调之。

既设卫所，又立水寨，初在南日岛设寨，正统间移入吉了澳牛门。水寨拨兴化、平海两卫旗军充为舟师，由卫拨指挥一员，总管所部三军，谓之卫总，又由卫选指挥一员，谓之把总节制卫总。舟师组织，其船有四百料者，有三百料者，有五十料者，大者谓之快船，小者谓之哨船。兴化卫轮班把总指挥一员，千户以下官甲九员，军四百零五名，驾官快哨船九只。平海卫轮班把总指挥一员，千户以下官甲十员，军七百七十名，分驾快哨船十只。南北海洋哨捕百户六员，甲军266名，分驾快哨船六只守备双屿，又三江口设指挥一员，千户四员，百户三员，甲军218名，分驾官快船七只。是则有舟师1662人，配备战船32只。陆上城堡墩台星罗棋布，海上驻有舟师巡哨南北海洋，可以说护防相当严密。但实际不是这种情况，卫所等虽设，守备却挂虚名，没有战斗力。明弘治府志防御志记：“国初诏民丁壮三令出防倭夫一，至是编成行伍，立平海卫五千户，又立莆禧守御一千户所隶平海卫，共军六千名。继而言事者讼本地军顾恋乡土，有误防守。二十五年乃以平海卫及莆禧守御千户所与镇海卫及铜山守御千户所对调”。就是说卫才设5年，就觉得本地兵有误防守，而换了客兵。客兵怎么样呢？至嘉靖倭祸起时客兵竟成了内奸，而且互相仇杀。御史林润曾上疏请惩处客兵说：“寇在仙游已遁，竟有客兵至枫亭，戮良民二百余，

7

冒充敌级以请赏”。士兵挂名吃饭不打仗，更是相沿为例。弘治府志载：“景太以来，柄兵者建议凡临敌失一军以上，皆坐以失机罪，自是每遇敌，皆驱民以战，是军食粮而民受死也。此令当思有以通其变矣”。赤裸裸指出了，当时的沿海倭备是：军士每月领饷吃饭，有寇警却驱百姓去打仗。成化后兵备更松了，每年都在各巡司内抽去名额，一个巡检司由原设100名至弘治后剩下18名，并且军士继续逃跑，所以及戚继光破倭后，就因“卫所军士多老弱廋罢，选余丁補缺，裁并置营”，墩台也竟至没人管而被人拆毁。弘治志载：“今升平日久，烟不昼举，火不夜发，渐有睥睨台石而墙垣之者矣”。嘉靖间倭寇来犯时，平海卫千户邱珍只能“令数十卒乘夜缒城，从间道鸣金鼓大呼寇至，郡人始知”，是墩台也无人举烽火了，因此城堡、墩台、旗军、水师至明中叶就完全有名无实了。嘉靖倭寇陷城，要是没有戚继光募浙军来，俞大猷提赣军来，莆田还要陷在倭寇手里多久是很难说的。盖当时不单莆田兵备只徒有虚名，福建全省也是一样的兵备废弛。

三、 倭寇扰莆及群众抗倭

倭寇祸莆先后15次，当时统治这腐败无能，无法制止寇掠，加以奸民勾引外匪，官兵通倭，土兵与客兵又互相仇杀，内外交煎，群众遭官役兵祸甚惨。群众看到统治者的无能，有不少自动组织出而抗倭，给倭寇以很大的打击，但却都没有得到当时统治者的重视和配合，有的更被通倭的官兵暗算、出卖，因而失败。

第一次，明永乐八年（公元1410年）10月26日（农历，以下同）：倭寇驾船23艘，有二千余人，由平海舣岸，平海卫指挥同知王茂率军开平海东门奋击，倭寇溃奔遁去。

8

第二次，明嘉靖二十三年（公元1544年），倭寇突来，兴化卫中所千户白仁在分巡姚凤翔指挥下，带水军捕追倭寇至连盘四沃，和指挥丁桐并力奋击，生俘倭寇14人。

第三次，嘉靖二十四年11月中旬（公元1545年），倭寇登陆福清，聚集在海口。参将尹凤命令千户白仁率领所部兵先行，白仁直至柳尾列栅立阵，等待阻击。当时倭寇兵力要强得多，和白仁同时先行的其他所部都据险驻兵自保。白仁刺血立誓，表示抗倭的决心，士气大振，傍晚倭寇到，看到白仁士志激昂，阵容整齐，不敢前进。晚上派4人潜近白仁阵地窥探，被白仁巡获杀掉。倭寇就在当夜天色微明时潜从间道袭击白仁，当时白仁所部正在东岳庙口蓐食，见倭至立即接战，但因众寡悬殊，久战力困，其他所部又不敢前来支援，倭寇再潜兵一支从背后袭击，白仁遂被杀。

第四次，嘉靖三十二年（公元1553年），平海卫左所正千户叶巨卿带领水军守泥沪沃，在南日塞巡哨，刚巧倭船数十将来偷袭。叶巨卿率水军迎风鏖战，生俘倭寇百余人（县志作14人）。与此同时，泉州卫右所百户张养正在青山巡守也发觉倭船潜靠岸，被养正连射中3人才退去，但第二天倭寇又再登陆，养正奋前抵御，却因后军奔逃，没有援兵而被杀。

第五次，嘉靖三十三年（公元1554年），倭又半夜顺风偷袭泥沪沃，叶巨卿坚壁静守，于天微明带领所部迫倭力战牺牲。

第六次，嘉靖三十四年（公元1555年）3月，倭寇驾舟百余，乘晚雾企图潜登吉了沃，为我瞭探知道，水塞参军黎鹏举一面令炮台发炮阻击，一方面率哨船并发动商船、渔船共百余条投入战斗。当时正值雾开、潮落、风顺，倭船处境不利，急逃遁，我遂获得大胜。计击沉倭船3只，斩倭百余人，生俘87人，战迫溺海死的很多。这是群众第一次参加抗倭获得了大捷。

9

第七次，11月倭寇又再来，数十条倭船沿我县海岸，焚掠劫杀滨海乡村，平海卫千户邱珍率领所部至冲要地游动阻击。倭寇无法靠岸，就潜至白湖，焚舟登陆。当时邱珍立即命数十卒乘夜缒城出来，从小路鸣金击鼓，大呼倭寇登陆，群众才知藏匿，郡城才知守御。倭寇知道莆城有备，偷袭不得，就退去，邱珍带轻骑数百人，追杀至海口，倭已破釜沉舟，就拼死战邱珍，邱珍却不幸坠马被倭槊死。这时是在严寒的冬夜，莆人林兆恩倡导劳军，送酒、粥、钱、米犒赏守兵。

这一年倭寇不但焚杀劫掠，还决毁海堤，致使田地受淹不能播种，已种作物也绝收。

第八次，嘉靖三十七年（公元1558年）四月初十，倭寇千余人，由福清乘胜从三江口登陆，驻兵在新桥头。当时涵江、镇前、洋尾各乡被焚掠一空。14日进迫莆田城，当时莆田已无兵可用。适时湖湘麻阳兵千人经过莆田，尚在城，林兆恩为保护城池，同各乡绅建议雇广兵御倭，就与广兵立字约，退倭后酬金二千两，广兵缒城奋击，斩真倭2人，倭寇退去。广兵于是向兆恩索酬金，乡绅弃约不肯出钱，兆恩自己拿一百两出，对广兵说无从再筹。广兵大怒，缚兆恩于演武场殴打，并迫其领至爽约的乡绅家中追索。兆恩说：“昔与汝等许盟千金，以图安此城也，今倭夷既退，汝等复肆掠，是仍乱此城也，乌乎可，吾宁死不为也”。乡绅知道后才受感动，就县先借官银二千两，即日交给广兵，广兵才去。就此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官”、“军”、“乡绅”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倭寇的祸民，“官”既知无力抵御倭寇，却不想办法，“军”抗倭却要用钱雇，“乡绅”虽有钱却不肯拔一毛。

同年4月26日，又有倭寇千余人由我县往福清天宝陂屯宿溪前马山等处。 第九次，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6月，倭寇又犯平海，官军迎击于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