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艺术哲学讲艺术运用符号的方法,比如文学。他不是把符号按逻辑关联起来,而是用想象关联起来。比如有三个词语:春天、冰雪、融化,怎么用他们组织句子?你可以说:冰雪在春天融化。表示陈述一个事实。但我们也可以换一种说法,用春天做主语:春天融化了冰雪。我们想一下二者的区别?后者是不是只局限在陈述了一个自然现象?第一句春天充当了时间状语,第二句中春天充当了主语,从时间状语换乘主语,这句不仅仅之表达了一个自然现象。他一下子打开了意义域。他有可能引导我们去领会一种超越性存在。于是一位诗人写到:春天融化了冰雪。这个冰雪未必一定指自然界中的现象。所以,我们称之为综合性的艺术。是艺术语言的方式。语言的艺术用法,即文学。在文学中我们读到的句子绝不是一种概念。而是启发一种超越的存在。我们对一切作品的真正的审美愉悦来自对超越的领会。作品启发我们、暗示我们,并不是直接告诉我们一些信息、知识,而是构成我们生存价值的基本内容。我还举过一个例子,即马致远的《天净沙》小令,我们说这是一首诗,他为什么是一首诗?而不是一篇散文。因为它并不是告诉枯藤、老树、昏鸦等等这些实际对象,而是构成启示、启发超越性存在的视域。我们在这首诗中读到的不是知识,而是感受人生的一种深切的体验,是超越性存在的一个方面的打开。我们人生的真幸福是什么?我们能把自己有限的存在取通达那超越性的存在。不是抛弃有限的存在,而是在世人间烟火的同时我通达了超越性的存在。让食人间烟火变得具有不朽的无限的价值。这就是人生之为人生。把这一切超越性存在加以表达,以及回顾一个民族曾经达到怎样的超越性存在,曾经建构过怎样的超越性存在,以及又怎样被解体的历史,这是人文研究的真实性内容。我们不能说人之为人的幸福只是属于经验中的状态。安其本性是与超越性存在联系在一起的。这种联系的丧失就是我刚才讲的真正的痛苦。我们丢一些钱,我们会很痛苦,但这不久就会烟消云散。但是假如我爱着的女友说“say goodbye to you ”,我就会体验到深深的痛苦。我和那个特定的人建立的爱情是超越的,具体的人在这种超越性存在中只是超越的载体。我们当代人是不是把它看成文明的基础?按照计算机命令行,你打一个问题,他告诉你:找另外一个人。并且大约有几种路径。也许你说我终身不再用这样的路径。这意味着你领会到超越的存在。这是我们灵魂的事物,不是我们可以随便回避掉的。
下面我要谈这种超越性存在不是闲谈或者虚构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马上可以理解进入人文思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激活性灵中幸运一部分。我们灵魂中最高的部分是性灵的力量。假如你是一位人文学者,你进入历史,你读到的是不仅是事实。但可能你采取科学的方式去读,按读物理的方式总结某段历史时期大约有几个部分,把这些知识点记住就把握了这段历史,如果这样读,还没有进入人文修养,如果你是自然而然的读,没有带着课程任务和课程规矩,那么你就会不仅读到历史,而且读到一个民族历史上悲喜交集的命运。一个民族的悲喜交集的命运写在它的史学着作中,它的哲学着作,文学作品中,这是一个确凿无疑的基本事实。你们每个人想到人之为人的存在约超越性存在的关联上,你们考虑一下民族的命运,那么人文领域给你打开了一个精神财富的世界。
你从史学着作中读到悲喜交集,时而哭泣,时而欢笑,外人一看:书呆子。用书本的世界代替了现实的世界,久之,对书有越来的依赖,就用书中的世界排挤了现实的世界。我们从史实中读到了悲喜,这种悲喜就意味着关于事实之外的一份感悟哪?假如你对维新变法的失败感到悲哀的话,你一定感悟了什么。本来我与维新变法相距很远,何
许悲喜?但如果你产生了悲喜,你不是对超越性存在产生了感悟了嘛?这个感悟是我们民族的命运,是我们民族的理想、民族的价值的生死存亡关头。
我们读历史读出了悲喜,我们就有了感悟。就走出了超越事实的限制。就进入了超越性存在的领会中去。理解自己悲喜的性质的意义,于是你知道要把这些感悟上升位思想。你为了到达这种理解,这种理解不是自然科学上的了解,你一定要返回事实。重新返回当下的历史的事实。你才可能形成思想或理解别人的思想。除了看书,你还会返回当下和历史的事实,就是事实过去了,你当下还处在那个世界里。那没当下世界一定激发你的事实,?你不读历史,你对当下事实视而不见。而你读历史,你有感悟,有悲喜,那你就把当下给了解了。这对一个民族来说是万份重要的。
我们不能把我们今天的生存状况看成从天上掉下来的规则,我们知道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从西方移植来的。但我们还要知道这个规则的展开又不是西方的,在这种矛盾当中,我们不是西方人,却是用西方的规则。我们的痛苦就应该追寻着一切的来历。民族诉诸自己的理想就是对暴力性存在的领会。你就会思想,这思想就是发现我们民族对各种超越的存在的领会的历史的连续性,以及在这种连续性中包含的对历史的筹划。
我不知道张汝论先生怎样讲知识分子与现代性的谋关系,我认为知识分子正逐渐把学术研究变成一种纯粹知识的探究。并成为一种职业。于是我们都拿着人文学术去获得生计的敲门砖。这是让人悲哀的。我们培养的至多是专家。我的讲课私下里给人一种印象:我只跟人讲崇高的东西。过分崇高了。我一再声明如果这里有崇高那是人的本性的需要,不是我安置的。痛苦人人都有,只是我说了出来。我们最容易犯的错误是当我们遭遇痛苦时,我们就容易追念以往的家园。我不同意。问题是什么?资本来到世界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就是中断历史。在我们的过去与现在之间划一条鸿沟。资本意味着平等和自由。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最重要的方面:“我们发现了自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有一点,我做事情不能妨碍你做事情。这就是平等。自我实际上被形式理性掏空了,所以我说当代民族是形式理性。现在我们剩下的只有契约原则。比如有一对中国夫妇生活在国外,有了一个孩子,一天父亲生气打了儿一个耳光,被邻居听到了,打了报警电话,于是警察来了,剥夺了父母对孩子的抚养权,那么这样一个家庭必定是痛苦的。我们抚养了孩子,却最终失去了他们。在我刚才引用的那篇文章里: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芸芸众生当然答不上来。可人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嘛?但我要说,他们并没有活得好好的。我们很容易发现,现在中国的状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仅发达城市,就是农村也有了很大变化。你挣了很多钱,买了现代化的别墅,有种种高级电器,但是你缺少一个“love”怎么办?这就难了,因为我们缺少一个超越性存在。你怎么给他,用一套数学公式给他。所以他们家里必须有人文典籍,不是为了装潢。闲暇时不是傻乎乎的盯着那个电视,电视摊给他什么他看什么,那不行!应该读书!最好的是那种传统家庭围着炉子,有一个人读一篇小说其他人一起听,多么美妙。电视统统关掉,我们是做浪漫主义怀旧,实际上有的人说这是反动的浪漫主义,我们在科技兴盛的时代,我们的生活也是高节奏,我们应该是以最快的速度来获得知识就是我们的任务。读书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你在那里慢吞吞的,比如说《战争与和平》(十卷本),对于我们这个时代来说,你这种要求既愚蠢,又奢侈,但是现在有另外一种方式的奢侈,那就是一页值千金。然后请他读两个小时的小说,就变成一种奢侈。你看我们人类发生多么巨大的变化,所以这一切都是很鲜明的。于是我们再度的说,这样的书呆子是多么难能可贵。他说他与这个现实的世界保持着距离。他生活牺牲于那个人文典籍的世界。他与其说是我们嘲笑的对象,倒不如说是我们羡慕的对象。看你用什么样的观点去看。
你们今天有多少人这样说,我就是这样的书呆子,很难。因为大家都很聪明,大家都知道实际利益在哪里做什么事情,我怎样做,怎样获得一个成绩单。这个课程设计表如何让我适应各种单位,这多么得重要。这样的人就不是呆子。捧着人文典籍不放的人,看到一本旧书眼睛就发亮的人,这样的人呆啊,实际上这样的人很幸福。当然我想他绝对不至于养活不了自己,那双重所迫是肯定的,那么他智商在,你不能说他是一个低能儿。那么就是说复旦大学中文系,历史系,哲学系,全部招生低能的,他要是去外面混一碗饭吃总是能的,问题是这碗饭混好了,他觉得差不多了,又捧起人文典籍了,这才美妙。所以在今天真正可悲的决不是书呆子,而是那些执着于实际的世碌之人以及相关的利益看成是唯一真实价值的聪明人。如果一个民族不再有人愿意做书呆子,或者至少做一段时间的书呆子,一个民族到了这个地步的话,那么这个民族的前途,就足堪忧虑了。这个民族整个的就是可悲的。
下面我想讲第三点,人文研究的真实任务。只有人类是自己创造自己的生活,我们不采取基督教的观点,好象人类生活的历史进程是上帝预知的产物,不,人类就是自己历史的创造者。那问题就是人向来是在盲目中创造的。所以人的创造物对人来说既是价值的实现,又可能转变为对人的价值的威胁和危害。那么人文研究的真实任务就在于通过回顾这种超越性存在的形成、建构、解体、转变,发现什么,发现这种人自身创造的事物,对人构成威胁的来源。比如说科学、技术,是人类创造的,是在对一定超越性存在的领会中创造的,没有欧洲近代的人文精神,就没有欧洲近代的自然科学。而我们现在认为自然科学是一回事,人文学科、人文关怀、人文修养、人文研究是另外一回事,这实际上是错的。一种科学,比如说,伽利略创立了真正意义上的近代自然科学,那么这种科学为什么不在古希腊的时候一个叫什么略的人就把它发明出来呢,因为是不可能的。人类的人文精神的思想要经历过这样一个整整的古代时期,才可能转变对超越性存在的理解。在这种新的理解当中,才可能产生今天统治我们的科学。于是人文研究再度把科学作为它的研究对象,不是在科学中研究,而是研究科学。这也是人文研究的重要方面。所以,人类生命的尊严,人类生命的幸福感,都是人自己树立的,因此它也是由人类自己来摧毁的。所以这就是人类最大的隐敌,人自身乃是最大的隐敌。解开这个谜底就是人文研究的基本任务,可以在这个意义上说,它是种简易活动,至于这个简易活动它怎么做,这个谜在哪里,这是思想。举凡人类一切活动,它都有对超越性存在的领会作基础,然后把这种领会找出来,赋予它一个自觉的形态,叫思想。所以人文研究的真实任务是什么,在一个时代,在历史的长河当中,始终守护思想。我们今天谈论思想会想起逻辑思考,这是近代西方对思想的一个曲解,思想首先是一个原始的不是一个逻辑的东西,思想原始的是体验,是感悟,并且把它纯粹的表达出来,这是哲学的本务。象征的表达出来,这是宗教。感性的表达出来,那叫艺术。所以在艺术、宗教、哲学当中,他的真实内容就是思想。所以人文研究的真实任务就是守护思想。
守护思想是守护什么,良知。良知人们都有,我们刚才讲在人文当中的痛苦,也是良知的体现。我们不要把良知这个东西局限在道德范围,或者说道德的整个基础也是对超越性存在的领悟。所以在对超越性存在的领会的核心意义上说,良知就是这个东西。当我们读那些伟大文学作品的时候,我们被启发,而不是灌输给我们本来没有的东西,那叫科学知识。而是它启发我们良知中固有的东西。通过文学作品,我们人类的思想守护住了,良知守护住了。而个人都有良知,所以我们能够进入人文。但是这个良知是容易丧失的。还有一点就是人文研究达成任务的基本方式是历史的研究。就是说我们不能把人类良知,看成是个固定不变的东西,不能把人类对超越存在的领悟看成是一旦成功
就不变的东西,它是个历史过程。那么从这个意义上,任何一种人文研究,无论是史学的,哲学的,文学的,语言学的,都是历史。那么它的研究具有根本上的历史性,也就是说它探讨的是真理的历史。通过探讨真理的历史来守护思想。所以鲁迅先生的那句话是对的,他说历史上写着中国的灵魂,指示着将来的命运。就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面,就概括了人文研究的真实任务:一,历史,二,灵魂,三,命运。今天一谈论命运这个大视野,后现代主义者就要跳出来说我不好,说我又这样宏大叙事。不是说你不要宏大叙事,命运就消失了,我们始终在民族的命运中。
那么最后一点我要讲的是,守护思想的书呆子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魏巍写过《谁是最可爱的人》,那是抗美援朝。如果我们每天都能看到复旦校园里的书呆子,那我每天都感动着,激动着,欢呼这是我们时代最可爱的人。一个人在其一生中如果从来没有呆过,他就太无趣味了。居然像马克思那样呆了一辈子,那是要付出幸福作为巨大代价的。如果你站在幸福这个人人都知晓的理由上来贬低书呆子,你是没有这个权利的。因为你这种贬低的态度只有证明你在性灵上的缺乏。当然,你可以终生追求舒适的幸福,这是你的权利,也并不证明你是渺小的。但是倘若你不能保证对书呆子的敬重,尽管可以追求舒适的幸福,那是没有良知的体现。所以这是我对开头那篇文章最后的回答。当然我们不必过于认真,这个时代希望大家都轻松一点,但是他说的比较严重。我不得不比较认真的回答,他把我们描绘得那么可怜可悲,我第一要感激他知道我们艰苦,第二我们要回答他你的立场是错误的。因为你不知道人文研究是那么的难得,那么的重要。你无形中在为我们这个世界的资本的原则,实利的原则,实证的原则提供辩护。你把这个原则看成是人类的真理所在。
我告诉你,?are?wrong。最后我愿意引用一段话,蒲松龄先生的《聊斋志异》,其中有一个故事主人公叫阿宝,他天性很痴,痴呆,痴傻,不是智商低的那个痴傻,而是那种专注,执着,那么这个人最后是得了一个好结局。在故事结尾,蒲松龄评论说,性痴则志凝,故书痴者文必恭,艺痴者技必良,世之落魄而无成者,皆自谓不痴也。以是慧黠而过,乃是真痴。我看了这段话,叫绝,好。他鼓舞了我,因为我很痴。
经典阅读与我们的时代
开场白:别指望读通人文经典
能够阅读,喜欢阅读的人多半会有个感觉:人文经典总好像是读不懂,也许读了一辈子也没读懂。老子《道德经》五千言,我懂了三句话,后面的全不懂。但是,只懂了三句话,已经让我终生受用了。这就是人文经典和科学经典一个重要差别——你别指望能把一部伟大的人文经典终于读通了,每句话都理解了,这是不可能的。中国有句老话“半部《论语》治天下”,那一部《论语》还了得?倘若你没有治天下的使命和抱负,那你也不需要半部《论语》。但是,《论语》你一定要读,至少懂三句话,这样,我们就来阅读经典。
中华民族终于开始关注思想了
今天,中华民族对人文开始了普遍的关注,这种关注是用现代传媒的方式表现的,央视有《百家讲坛》,上海电视台有《文化中国》,其他城市还有类似的节目。这被称为“国学热”。
“国学热”说明了什么问题?我是伴随着改革开放的历程长大的,80年代初,我是一个青年,改革开放到今天将近三十年了,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中华民族在改革开放的第一个阶段,最关心的学问是自然科学、技术科学。那时候有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第二个阶段,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这种转变要求我们关注社会科学,所以第二个阶段是“社会科学热”。社会科学当中,最热的是经济学、金融学,后来是法学,政治学。现在开始似乎进入第三阶段,对人文的召唤。复旦大学老三系——文、史、哲的学者向来很孤独,一直被边缘化,但是现在频频被社会所召唤。人文学者居然也会成为明星,像易中天,于丹。这说明我们民族开始关注另一类学问了。
人类的知识体系分成三大类,用英语来说第一类是naturalscientist,第二类是
socialscientist,第三类叫humanitist。前两类都是科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第三类不是科学。有人把humanitist翻译成“人文科学”,这是不妥当的,因为它没有
scientist的意思,因为人文的学问不是知识的体系。哲学不是知识的体系,史学也不是,虽然史学包含大量的历史资料,但光有史料是不能够构成史学的。文学批评和文学理论也不是知识的体系。语言学现在虽有一点科学化倾向,但是其内在目的都是属于人文领域的。所以humanitist最好翻译成人文学科或人文的学问。这很要紧,我为什么强调它们不是科学?文史哲都不是科学,宗教学也不是科学。尽管你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历史,也只不过是为史料的考证提供手段,而历史的事实还要在理解中才能成立。那么文史哲的热,说明我们现在在追求的不是科学,而是思想与智慧。
西风东渐与东风东渐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知识界主流是主张向西方学习的。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出启蒙的任务也就是请来德先生和赛先生,也就是民主与科学,然后打倒孔家店。当时大多数知识分子以为这样就能够解决中国的根本问题。五四到今天将近一百年,中华民族终于认识到西方科学乃至西方哲学,以及西方现成的民主政治制度并不能解决中国的根本问题,也就是说真理不能向外面求,这一点被普遍意识到。当然五四文化运动功不可没,大大打开了国人视野,认识到本民族文化的根本病症。但是,如果想要赢得一次本民族文化的伟大复兴,这种复兴如果脱离了我们民族文化根基的话,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一点比较早就有人说,但响应者寥寥。真理就在西方,这是一种普遍的意识,直到今天这种意识还非常强烈。
但是毕竟国民开始关注本民族文化的智慧,它的传统精神对于我们民族安生立命来说更是无尽的财富。这一点逐渐的被意识到,这是一种良好的开端。“国学热”将走向何方?大家都在关注。于丹也算功不可没,但是不能停留在她那个水平上,这也是一个我们都已经认识到的事情。这不是以一种学术的傲慢来指责媒体对经典的通俗演讲,因为在对经典的通俗演讲当中铺展出来的大体还是知识、故事,有没有哪个讲坛能在经典的阐述当中引导观众进入智慧的境界?很难。
比如说我,《百家讲坛》制片人打了几次电话叫我去。我说我不会说故事,不会说故事就不讨好,对吧?不讨好吧,收视率就降低,所以我婉言谢绝。其实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没自信。我不敢说我在《百家讲坛》那半个小时就能引导观众进入思想深处、智慧的境界中去。这对我是莫大的考验,恐怕中国近现代学术史上只有一个人、或者若干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比如冯友兰。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文辞表达平易近人,并没有玄乎而深奥的疙疙瘩瘩的表达,读进去很清新、很明白,但却能引起我们的深思。这样的水平才堪当史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