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否定及根源
一、以“消费决定并创造生产”取代“生产决定消费”否定之一
生产和消费的关系是对立统一的关系。在生产和消费这一对矛盾中,生产处于矛盾的主要方面,处于支配的地位;消费不是消极地被生产决定,它对生产也有反作用。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对此作了完整而科学的阐述:一方面,“生产生产着消费:(1)是由于生产为消费创造材料;(2)是由于生产决定消费的方式;(3)是由于生产通过它起初当作对象生产出来的产品在消费者身上引起需要。因而,它生产出消费的对象,消费的方式,消费的动力”(马克思,恩格斯,1995)。另一方面,“消费从两个方面生产着生产:(1)因为产品只是在消费中才成为现实的产品……;(2)因为消费创造出新的生产的需要,也就是创造出生产的观念上的内在动机,后者是生产的前提。消费创造出生产的动力……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马克思,恩格斯,1995)。可见,生产和消费相互依存。然而,为了防止庸俗经济学家把生产和消费的地位等同起来,马克思在此又进一步强调:“无论我们把生产和消费看作一个主体的活动或者许多个人的活动,它们总是表现为一个过程的两个要素,在这个过程中,生产是实际的起点,因而也是起支配作用的要素。消费,作为必需,作为需要,本身就是生产活动的一个内在
要素。但是生产活动是实现的起点,因而也是实现的起支配作用的要素,是整个过程借以重新进行的行为。”(马克思,恩格斯,1995)在此,马克思明确指出了:在生产和消费的相互关系中,是生产决定消费,而不是消费决定生产。然而,在鲍德里亚看来,这一关系不仅不能成立,而且得出相反的结论。鲍德里亚认为,随着西方消费社会的到来,消费不仅构成整个经济生活的主导性逻辑,而且成为当代世界的根本特征,“生产主人公的传奇现在已到处让位于消费主人公”(鲍德里亚,2008)。从此,他认为不仅消费的对象与生产没有关系,而且消费也最终决定或创造着生产,这从以下三个方面可以得到验证:第一,从消费所处的地位来看,鲍德里亚认为,消费社会的消费从先前相对于生产而言的被动吸收的地位,转变为一种建立或设定关系的主动模式,即消费从满足需要的程序中解放出来,也即在一种主动的关系中,形成了一种系统性的活动模式,形成了对“物体系”的全面性的回应:消费不是与生产相对的被动吸收和占有,而是一种建立人与物之间、人与集体和世界之间关系的主动模式,这种模式是系统性活动的全面性回应,并且在此模式之上,建立了整个社会文化体系,以至整个社会体系。至此,消费成为支配整个经济社会结构的主要力量。第二,从消费的对象来看,鲍德里亚认为,消费社会的消费对象和范围近乎无限伸展。传统消费主要表现为对物的享有、使用和消耗。但在消费社会,“财富的数量和需要的满足,皆不足以定义消费
的概念:他们只是一种事先的必要条件”(布希亚,2001)。可见,在消费社会里,被消费的对象不仅包括琳琅满目的各色物品,而且包括人与物品之间的关系结构本身,且这种关系已延伸到历史及传播与文化关联的所有层面,以至最后所有与此关联的东西,包括思想、理念、文化、感情等都成为消费品。这也就意味着物品具有一个外在的并具有意义关联的关系结构,物品本身被表达为这个意义体系的要素,因而物品的消费不再是因为它首先具有物质的特征,而是因为它更显示出是一种“符号”,是一种“个性化”的处于符号差异体系中的意义对象。随之,人们的消费从传统对“物”的消费转入消费社会对“符号”的消费,从而使消费与生产的关系走向了“断裂”。第三,从消费的功能来看,鲍德里亚认为,消费社会的消费创造着生产。传统社会的消费过程是消费物体的过程,但在消费社会中,消费过程却成为创造生产的过程。一般而言,伴随着生产能力的提升和物质财富的增加,人们的消费能力也应当随之提高,否则生产将难以为继。消费对生产的这一作用显而易见。由此,鲍德里亚将消费的作用无限放大,认为1929年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是因为资本家“不知道如何使人们消费。……1929年的危机表明了令人窒息的时刻:问题不再是生产,而是流通”(鲍德里亚,2005)。为了进一步强调消费的作用,鲍德里亚接着说:“消费是为了重新生产。在消费中的花费实际上是一种投资,从总体上看什么也没有浪费。甚至当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