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爱玲作品中的电车意象 看电车作为城市交通文化象征的意涵-精品文档

从张爱玲作品中的电车意象 看电车作为城市交通文化象征的意涵

在艺术作品中,意象的形成往往通过比喻和“复现”,复现指的是作者有意让一个形象多次使用,以便获得意义更深远的象征意涵。象征的意涵比较抽象,或是难以阐释的精神境界,或是难以形容的事物。刘熙载《艺概?词概》曰:“山之精神写不出,以烟霞写之。”将烟霞作为山之精神象征的载体。可以看出,象征的起点是比喻,象征又不止于比喻,而是借由反复使用某一形象,积累起超越一般比喻水平的丰厚意涵。在复现中,如果比喻形象指向一个主题,那么变成象征的过程就更加有说服力。 目前研究张爱玲电车意象的论文不多,有的借电车意象分析张爱玲作品中的悲剧意识,有的从对其电车的描写看上海都市民俗,还有的只将电车作为其小说故事发生场景,并没有认识到电车形象已上升到有象征意涵的意象。因此,抽茧剥丝地分析张爱玲小说中电车意象形成的过程是十分必要的。本文以张爱玲的作品《封锁》为出发点,分析小说中的电车意象,以其他作家笔下的电车形象为参照,进一步阐释电车作为城市交通文化象征的意涵。

一、《封锁》中电车意象形成过程

《封锁》以电车为故事发生场景,讲述交通封锁期间,一对男女乘客由陌生人秒变为熟人又秒变回陌生人的故事:抗日战争

期间上海应急性暂时封锁街道交通,乘客留车等待封锁解除,吕宗桢为了吓退准备来搭讪的外家亲戚,故意找素不相识的吴翠远搭话,抱怨妻子和工作,正当两人陷入恋爱谈婚论嫁时,交通封锁解除,吕宗桢回到座位上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吴翠远意识到封锁期间整个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作为故事发生场景的有轨电车是当时上海重要的公共交通工具,人流的汇集提供了人与人之间故事发生的可能。作为场景的有轨电车在作者笔下还象征着人生轨道上截取出的一小段时空,这个电车时空明明是现实却仿佛脱离情理的一个梦境。电车反复出现形成意象,突出了小说主题:在人生轨道上,有些相遇不过是一个不近情理的梦。详析如下:

电车轨道象征着前移的时空长河。小说开头将电车轨道比作光莹柔滑老长的曲蟮,不停的向前移动而“没有完”,如同时空长河不停向前移动而没有尽头。电车形象首次出现,电车轨道象征着前移、无穷无尽。

电车铃声象征着剥离。“如果不碰到封锁,电车的进行是永远不会断的。封锁了。”此时,电车摇铃,“叮玲玲玲,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电车形象二度出现,将车铃声比作虚线,本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声音,却可以一点一点连成虚线,切断时间和空间。小说结局,封锁开放,作者又写到车铃声连成虚线切断时空,车铃声连成的虚线象征剥离,将封锁期间电车上发生的事从时空长河里剥

离,使这段电车时空(封锁期间电车里发生的事情)宛若脱离现实的一个梦境。

停下的电车象征着安全、安静、封闭、逼仄。刚刚封锁时,电车外的人四散奔逃,电车里的人泰然自若,宛如摇篮里的婴孩。随后,车内外渐渐安静下来,“庞大的城市在阳光里盹着了,重重地把头搁在人们肩上……不能想象巨大的重量压住了每个人”。摇篮一样安全逼仄的电车里,发生的故事有了层梦境的意味。

封锁解除后,前进的电车如同每个人的生命之船重新起航,远离那段不近情理的电车时空,吴翠远在行驶的电车上看到车外路人,他们就活了,车往前跑,他们就一个个死去了。暗示了吕宗桢在她的生命时空里再无交集,如同死去。

至此,《封锁》中的电车意象形成了,电车在轨道上停走之间发生的故事,如同人生命之船在时空长河上留下的一个梦境。小说主题得以升华:人生有些相遇不过是一个不近情理的梦。 二、其他作品与《封锁》呼应形成电车意象链条 结合张爱玲其他小说与散文作品,我们会发现电车意象还有更丰富的象征意涵。这些象征意涵深化了作品主题,也形成了张爱玲作品中电车意象的链条。

以电车轨道象征前进、无尽,不只有《封锁》。《色戒》中将乘香港双层电车写作“游车河”。中国古典诗词中,河流意象象征着亘古存在、奔流不息,电车虽然是人造物,不会像河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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