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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批评角度试析《游园惊梦》钱夫人与窦夫人之关系
作者：王小梅
来源：《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3年第05期
摘 要：《游园惊梦》是白先勇的代表作品之一，钱夫人和窦夫人作为其中的两个重要人物，关系是极为微妙的。本文试从新批评的角度对钱夫人和窦夫人的深层关系作出分析，以更好地把握小说的思想。
关键词：《游园惊梦》；新批评；钱夫人；窦夫人；程参谋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14-0009-01
钱夫人和窦夫人是白先勇代表作《游园惊梦》中的两个重要人物，两人的关系处于一种既对立又统一的状态。在这笔者试用新批评派的平行技巧、对比、双关、隐喻等对两人的这种关系作出分析。
一方面，不论是在钱夫人回忆中的过去还是小说描绘的现在，窦夫人与钱夫人都存在着对立。在窦夫人30岁时，钱夫人已经是钱鹏志明公正道娶的填房夫人，窦夫人还只是给次长窦瑞生做小；钱夫人在自己家的公馆摆大排场替窦夫人请了30岁的生日酒。显然，那个时候的钱夫人对窦夫人是有着压倒性优势的。而现在，窦夫人是在自己家的公馆摆宴，钱夫人是客；窦夫人的穿着打扮愈加雍容矜贵，而钱夫人却穿着已经过了时的旗袍；钱夫人是坐计程车到的窦公馆，窦夫人却有自己的小轿车；钱夫人已守寡多年、独居台北，而窦夫人这却前拥后簇，热闹非凡。保持着青春美色、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窦夫人对钱夫人又有了压倒性优势。小说开头的“桂花”、桂花浓香“侵袭”其实是有双关意的。“桂花”代表了“桂枝香”，即窦夫人；“侵袭”一方面代表了两人的差距大，另一方面也说明钱夫人在潜意识中是把窦夫人作为威胁自己的对立面来看的。小说最后“露台上那十几盆桂花，香气却比先前浓了很多，像一阵湿雾似的，一下子罩到她的面上来”也同样可以作此解释。
另一方面，白先勇运用平行技巧很好地向我们展示了钱夫人和窦夫人的一致性。从身份上来说，“现在窦瑞生的官做大了，桂枝香也扶了正”，正如当年钱夫人是钱鹏志大将军“明公正道娶回去做填房夫人的”；从做派上来说，窦夫人今日做东大宴宾客，像极了当年钱夫人“讲排场，耍派头”；她们都有一个性格泼辣、“专拣自己的姐姐往脚下踹”的妹妹；从感情生活而言，两人都与自己丈夫的参谋发生了关系，并都被自己的亲妹妹横刀夺爱，经历了或即将经历一场“游园惊梦”。
关于窦夫人与程参谋的关系，小说描写得很朦胧，并没有明确指出。但笔者认为两人应该是发生了关系的，正如当年钱夫人与钱鹏志的参谋郑彦青一般。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两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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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分析。小说中窦夫人与程参谋一共有三次直接的交流，前两次是“程参谋，我把钱夫人交给你了。你不替我好好伺候着，明天罚你做东”，“程参谋，好好替我劝酒啊。你长官不在，你就在那一桌替他做主人吧”，这两句话点明了窦瑞生不在，表现出窦夫人对程参谋极大的信任和亲切，两人之间关系应该是很密切的；第三次特别耐人寻味，程参谋开车去送窦夫人的妹妹蒋碧月，临走时窦夫人把程参谋叫了过去，“附耳嘱咐了几句，程参谋直点着头笑应道?夫人请放心?”，窦夫人跟程参谋说了些什么？程参谋让窦夫人放心什么？这句话更加重了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如果说这点还不能明确说明两人的关系，那白先勇则用平行技巧进一步作了展现。程参谋和郑彦青身份相同，有着相似的穿着和外貌；蒋碧月如当年月月红一样穿了一身大红旗袍坐到了参谋身边；当年钱夫人因为看到自己妹妹跟郑彦青眼中互传的情愫而嗓子哑掉，现在她因看到蒋碧月与程参谋的眼神而嗓子哑掉，小说最后写“程参谋自己开了一辆吉普军车进来，蒋碧月马上走了下去”“程参谋赶着过来，把她扶上了司机旁边的座位”，“马上”“赶着”“司机旁边的座位”暗示了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程参谋和蒋碧月俨然就是当年的郑参谋和月月红，那么据此可推测窦夫人俨然就是当年的钱夫人，窦夫人的一句“是亲妹妹才专拣自己的姐姐往脚下踹”如一句谶语贯穿小说始终。钱夫人最后用力摔开蒋碧月的双手是对当年月月红余愠尚存，是否还包含着为与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窦夫人感到悲哀呢？作者几次提到的桂花所在处——露台，是否暗示着窦夫人与短暂程参谋的欢爱即将消逝呢？
综上可见，窦夫人的今天就是钱夫人的昨天，钱夫人的今天就是窦夫人的明天。两人这种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实际上就是一个人一生中很可能经历的昨日与今日抑或今日与明日，作者展现给我们的就是这种人生如梦的变幻无常。 参考文献：
[1]白先勇著.白先勇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
[2]欧阳子.《游园惊梦》的写作技巧与引申含义.王晓明.20世纪中国文学史论·下卷.东方出版社，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