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艺术:现代主义运动的先驱

新艺术:现代主义运动的先驱

英国建筑史家尼古拉斯·佩夫斯纳称“一八八三年至一八八八年之间是新艺术的‘摇篮时期’”。这个“摇篮时期”,英国设计师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仿佛一位指路人,他的各类设计作品—染色、机织、印花棉布、彩色玻璃画窗、花纹挂毯,诸如此类—影响深远,使他成为从拉斐尔前派向新艺术运动过渡过程中一位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在《现代主义运动的先驱:从莫里斯到沃尔特·格罗庇乌斯》中写道:

莫里斯是第一位认识到自文艺复兴,特别是工业革命时期以来,艺术的社会基石已经变得多么的脆弱和腐朽的艺术家(但不是第一位思想家,因为拉斯金已经领先于他)……莫里斯下定决心要组建一家公司—即莫里斯-马歇尔-福克纳联合公司—致力于绘画、雕刻、家具和金属的工艺探索。这一事件标志着西方艺术步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莫里斯的设计在商业和艺术上的双重胜利,改变了人们认为设计不过是二流匠人应该做的活计的陈腐观念。除了画框中那些虚无缥缈的油画,让人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视觉上的美感,那不是一件非常令人神往的事吗?远离考古式的模仿和复制工艺制造的平庸,艺术家们又增加了一点新奇的愿望:赋予艺术一种社会功能,它能被每个人所触及,就在大众的身边,它可以是一本书、一张椅子、一块挂毯或一张壁纸,可以是家居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当艺术家们把艺术的对象拓展到画架之外,这个世界豁然开朗:首饰、书籍、广告、家具、陶瓷、刺绣……重新在艺术和生活群体之间建立起了联系。这种艺术有着不同的地方命名。在法国和比利时叫“新艺术”,在意大利叫“自由风格”,在德国是“年轻风格”,在奥地利是“分离派”,在巴塞罗那叫“现代风格”。

“新艺术”(Art Nouveau)一词源于一八九五年末画商S. 宾格(S. Bing)为自己在巴黎布鲁斯街开设的一家画廊所取的名字,由比利时

出生的建筑师及画家威尔德(Henry van de Velde)负责装修。就因为装修用了大量多彩华丽的曲线,表现出丰富的裝饰性,这家画廊的名字后来就被批评家们借用来指代一种在十九世纪末的欧洲风行一时的艺术潮流。不过,按照传统的看法,在维克多·霍尔塔设计的住宅中,这种艺术手法已经完全成熟了。这座住宅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的保罗-埃米尔·扬松路六号,一八九二年设计,于一八九三年建成,它代表着新艺术从小规模到大规模、从设计到建筑的风格转变。 在莫里斯的影响下,孕育威尔德的比利时,曾经有过一个叫“二十人社”(Les Vingt)的青年艺术家组织。这是个具有冒险精神的艺术家俱乐部,从一八八四年开始就连续举办各种展览,其展览可能是欧洲最有勇气的:一八八九年展出高更的作品,一八九○年展出凡·高的作品,一八九二年展出英国艺术家或手工艺人的书籍装帧作品。在这里,塞冈提尼、贾科梅蒂、比亚兹莱和劳特累克的海报,威廉·莫里斯的壁纸、书籍和织物设计并列展出。乔治·莱曼为一八九一年“二十人社”的展品目录设计了扉页画,光芒四射的太阳与蜿蜒的江河之间仿佛在进行一场搏斗,与他的同胞建筑师霍尔塔相比,他的作品更具有高更般的大胆与活力。

一八九○年左右,威尔德开始从架上绘画转向设计领域。从阿望桥画派的贝尔纳获取了灵感,威尔德创作于一八九一年的壁挂《天使的注视》以其不加节制的波状曲线而被划入新艺术的国界之中,因为新艺术有一条为大多数成员所认可的“入会法规”,即表现的主题可以千变万化,表现的载体也可以不拘一格,但每条轮廓线都倾向于为波状曲线。一八九二年,威尔德开始书籍装帧。他为马克斯·埃尔斯坎普所做的《主日》扉页画和高更一八九一年作于塔希提岛的《拿斧头的男人》一样有着蛇一样蜷曲的纹样,明显受到高更的影响。一八九六年为《现在与今后》杂志设计的自由的漩涡形首字母,又体现出以麦克默多和威廉·莫里斯为代表的英国书籍装帧艺术家所发起的印刷字体的复兴,以一种轻快的、凸起然后渐渐变细的曲线将字母搞得花里胡哨。不过,在德国成名后的威尔德很快意识到了装饰与功能之间的

重要关系。他说:“装饰本身是无意义的,要依存于和其结合的对象才有意义。”从他一八九六年设计的一张书桌可以看出他的变化,他采用了丰富的新艺术曲线,但在总体效果上,外形简洁而富于功效。威尔德在德国一举成名后就移居德国。一九○六年,他担任魏玛实用美术学校的校长,后来这所学校改名为“包豪斯”。威尔德于一九一四年设计了科隆制造联盟剧院和位于奥特洛的克勒尔-穆勒尔博物馆,佩夫斯纳曾经这样评价这位被忽略的现代主义建筑的先驱:“在建筑师中,最早能赞美机械而理解其基本品格,同时也能了解建筑与公益影响装饰的必然结果的,有理查德·瓦格纳、阿道夫·洛斯、弗兰克·赖特和威尔德等人。”

在英国,莫里斯去世后的海岛上新艺术运动由格拉斯哥美术学校的“四人组”接棒续跑。麦金塔什(Charles Rennie Mackintosh)、麦克默多和麦克唐纳姐妹组成的这个世纪小组在一八九六年的“伦敦美术工艺运动展”上展出新样式的家具,当时真有一种鲁迅般的“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的落寞,也许是伦敦人喜欢慢悠悠散步的心态还不能跟上这种不顾传统的艺术革新诉求。简朴和坚固是威廉·莫里斯家具设计的原则,如今它们也被麦金塔什们奉为金科玉律。麦金塔什设计的椅子和他设计的建筑一样充满自信和独创性。一把卧室椅子,椅背上是镂花帆布,显得简洁而有效。麦金塔什并没有拘泥于新艺术的波状曲线,他希望他的设计具有一种雕刻般的体量感,他的家具是作为空间的一分子而存在的,它们不是附加的装饰,而是空间本身,这些理念直接启发着现代主义风格的建筑师们。于是,他的设计更为直接,一九○二年在希尔宅邸设计的卧室用椅是他的代表作:梯子一样高挑的横木从上到下一直延伸到地板,就好像是为某个小人或儿童所准备的登高玩具,或者靠背是为巨人而准备的,突然使椅子也有了莫迪里阿尼笔下人物似的优雅和修长身段。而在希尔宅邸内的另一件作品—镶嵌珍珠母的乌木桌子—巧妙地用木条分割桌子底部的空间,从而使得其几何形体显得错综复杂,从效果上看,这些木条纯粹只是装饰,毫无功能上的意义。佩夫斯纳称赞麦金塔什为“处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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