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腻了港台的小甜点似的的独立乐队后,我正嘀咕着要换换口味,正好在这个时候,苏打绿就摆在了面前。这种慢性腐蚀心灵的旋律性饮料在依旧炎热的秋季开端给我一浪接一浪的凉意,惬意地漂浮在半空中。
其实在此之前,我有幸尝过小瓶的苏打绿,可是并没有特别留意。苏打绿,看上去是一个很奇特的名字,其实只是团员觉得“苏打”很适合用来形容自己的音乐,而主唱吴青峰喜欢绿色,“苏打绿”的名字就此拍案。
经过两年三张EP及无数场演出的磨练之后,苏打绿终于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专集——《苏打绿》。这个由热热闹闹六位成员组成的乐团,都是政治大学的研究生。鼓手小威,贝司手馨仪以及主唱青峰是在附中时就组团,期间经过几次团员的更迭,电吉他手阿凯,吉他手阿福的陆续加入,最后则是去年入团的提琴手阿龚,完成了现在的阵容。
网上有这样的评论:就像某些人听到陈绮贞的《还是会寂寞》就非得想起十七岁不可,
或许苏打绿的《频率》也使他们忘不了自己的二十一岁。然而,我不愿意这样地比较。苏打绿不是一杯甜饮,而是带着苦涩、刺激、爽口的饮料,适合隔日品尝,酌上一斟,细细道来。
如果说在苏打绿的第三张EP里,我还对主唱青峰的嗓音有一定的抵触感的话,那么在这张专集里,这种情绪会跟着他细致入微的声音慢慢逝去,随即连心也慢慢酥软下来,掉进由他铺垫的的一片汪洋的海中。
苏打绿有着一股自然的神气美感,魔幻又写实,似一缕迎面扑来的清风,忽然间,又猛烈地刮起来。《飞鱼》是一阵带着腥味的风,还顺便捎来了传说。里面有个美丽的比喻,唱着“眼角开出花朵”,点缀着几道提琴的丝带,与青峰细腻的声音配合得天衣无缝。而“啦啦”的和声是海的几滴赠礼。《Oh Oh Oh Oh》拥有狂放不羁的前奏,激烈的旋律引出一段真心诉说,钢琴伏在暗处,起初还发出几声灵动的声响,后来完全被鼓声和贝司强烈的舞蹈抢过风头,再之后,小提琴也张扬地跳起来。一切又逐渐归于平静,又一次的高潮掀起,最后由手风琴点上休止符。
整张专集中我最喜欢什么声音?是《The Moment Is Over》里青峰拉长声音的纤细,跟着小提琴酿成了一杯耐喝的酒,情绪带着欲扬又抑的起伏,在舌尖迟迟停留,化成了一段回忆。
我从来不会拒绝有美好旋律的曲子,《是我的海》又带来一个关于海的故事,钢琴是他们不可或缺的美丽法宝,绵密而温柔,轻松又略带伤感,随着海浪把爱的小秘密掩盖。《漂浮》中他们继续着这种让人流连的美感,甚至让我一度想起了The Cranberries,流淌着温暖的气息将我托起来,久久地漂浮在营造的白云之上。
从“漂浮在你的嘴边”到“你的心全世界最美”,我再次体会一回甜蜜的私语,而“你喔你喔”似絮叨般的情话,会轻轻地抹去一些伤痕。《降落练习存在孪生基因》和《相对论IV》有着匹配乐团的怪名字,他们简化了繁琐,回归了纯真,让我毫无保留地降低姿势,然后投入有着几十秒沙沙空白的《窥》的怀抱。
苏打绿的这张专集还缺少一个高潮,显然这是《后悔莫及》不能担当的重任,同样《频率》也不能。但是他们拥有着蓬勃的爆发,又保有华丽的美感,奔放自如,又时不时惊现神来之笔,让人充满期待。在《棉球方块历险记》里鲍伯与派特里克兴高采烈地要着一份又一份的三色冰淇淋,而我,愿意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对侍者说:请给我再来一瓶苏打绿。
包传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