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红高粱家族》的叙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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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红高粱家族》的叙述视角

作者:李天柱

来源:《汉字文化(教学卷)》2015年第04期

摘要:与众不同的莫言小说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便是其独特的叙事视角。莫言在1986年3月发表的小说《红高粱》中进行了许多革新和试验。他喜欢用人物限知视角,尤其是开始自觉地运用儿童视角模式,并独创了“我奶奶”等复合人称视角,对传统的叙事模式形成了很大的冲击。

关键词:莫言;人物限知视角;复合视角;视角变换;儿童视角

今年的影视银屏上《红高粱》算是一部热剧,吸引了众多粉丝的眼球和品评。作为一个小影迷,本人自不例外。说实话,以前是不甚关注莫言的,只是从莫言2012年凭借《蛙》等作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才开始读他的作品。今年受《红高粱》热播的熏染,遂又重读了莫言的《红高粱》,恰巧正在读关于叙事学方面的书籍,比照文本,对于莫言先生在文中关于叙事视角的运用有所感悟,遂写了下来,有所欠缺之处,还请诸位方家海涵。

叙述视角一般来讲就是叙述文本中叙述者(不一定是作者)所采用的观察角度,可以是全知型也可以是限知型的,采取哪种角度跟叙述人称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当然,并不是说文章必须采用某种叙事视角,可以结合甚至可以突破,进行复合。叙述视角可以是全知型的一般来讲以第三人称居多。也可以是限知性的一般以第一人称“我”居多。此外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就是第二人称叙事“你”这个虚拟的时空的带入者在我看来总与自己的真实感悟之间隔着一层面纱,仿佛带有一种强制性。而莫言的《红高粱》中则有所创新,初读文本,觉得莫言小说在塑造着一个历史与现实,民间与官方,家与国之间来回穿梭的“高密东北乡王国”,在这个最美丽最丑陋,最脱俗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爱最能喝酒的高密东北乡①,尽情地挥洒他的才情和汗水,勾勒出了更真实更全面更接地气的劳苦大众的情感,理想和精神状态。莫言说自己在努力地真正作为老百姓来讲故事,而不是为老百姓写小说,这点我很赞同,如果是为老百姓讲故事,本身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这种情况下很难真实的表达出老百姓最真实的想法,老百姓也是人,本身也需要生活,如果简单地用一种俯瞰的姿态来书写,表现出来的都是一些断绝七情六欲的圣人君子,这本身就是不符合人之常情的,更何况老百姓自己读了又怎么会引起共鸣呢?

在《红高粱》中莫言较多地运用了限知型的第一人称叙事。文中的“我”是爷爷余占鳌和奶奶戴凤莲的孙子,是父亲豆官和母亲倩儿的儿子,在这里作者就埋下了伏笔,文章交代的很具体也很清楚,这就为下文叙事视角的变换埋下了伏笔。虽然“我”并没有参与当年的人和事,却能够准确清晰的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这本身就在客观上起到了全知全能的连接作用。全文较多的采用插叙手法,我不时地穿插在历史和现实,虚幻和实在,内心和真实的世界之间,不断地推进剧情的发展,融合进我的内心体验,在历史的片段中巧妙的融入了血缘和家族观念,消解了小说的历史性,多了一些人情味。正因为我这个角色的来回穿插,才使得家族中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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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奶奶”“父亲”都有机会走到台前,呈现他们内心可能是最真实的感悟和体验。莫言正是在这样一种近乎全知视角“我”的推动下,不局限叙述视角,更全面的讲述故事的方方面面,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这就使叙事既有真实感和客观性,又有真切感,使读者可以更自如的融入作者的故事。

到这里便引出莫言在文中运用的第二个手法:视角变换和复合视角。在这里莫言运用第一人称叙事虽然能够使读者感到更真实,更具体,在结构上也能足够更自由,但是也有他的缺陷,就是不能够准确细致地叙述小说中人物的想法,经历,尤其是他们的内心世界。当然,在小说中,莫言也运用了相当比例的第三人称全知叙事,但是这些只是一个背景色调,真正的亮点在于莫言将第一人称“我”和第三人称“爷爷”“奶奶”等结合起来,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复合视角,就是“我爷爷”“我奶奶”“我父亲”等。

像“我奶奶”这类复合人称首创于莫言的《红高粱》,莫言也常常为此自豪。这类复合人称的好处是既结合了第一人称的限知视角又是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当在写“我”时就是第一人称,但是一写到我奶奶就变成了第三人称,又能够站在我奶奶的角度,直接地陈述我奶奶的内心情感世界,这比只用一种叙事手法要来的开阔灵活,而且多了一份自由。更能够自由的转换人物叙述视角。在这里,第一人称,第三人称和复合人称三种叙事格局同存并立使叙述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权力。这种奇特的人称模式使小说叙述者摆脱了人称的局限,真正进入到了叙事的自由王国。其实人称类型并没有无优劣之分,第一人称多用于表现人物的心理感受,第三人称具有客观性,多在展现社会历史背景,揭示人物命运使用复合人称兼具二者之长从而使叙事视角变得灵活多样转换自如。人称的选用,只是一种叙事策略。它的优劣在于是否运用了合适的人称把作家想要传达的思想准确表现出来,并能获得更多的附加值。莫言小说正是在这种叙事理念的指导下营造了一个属于他的高密东北乡的故乡神话②。

而在莫言小说中还有一点非常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他的叙事非常单纯,率直,淳朴的就好像不沾染任何世俗的尘埃,这就是他的儿童叙述视角。或者说他借用儿童的眼光来理解来讲述故事,文章带有明显的儿童思维,小说的叙述格调,结构和心理因素都明显的可以看到作者所采用的的儿童叙事视角③。

大家都有这种体悟,我们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和体验往往记忆得异常深刻,这些儿时的感悟会刻在骨子里,并对我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形成和确立产生很重要的作用。这些经历令人刻骨铭心,痛彻心扉,莫言也不例外。程德培先生在他的《被记忆缠绕的世界——莫言创作中的童年视角》一文中就说到“莫言是一个被记忆缠绕的人”,莫言作品中经常写到饥饿、水灾、死亡等都是他的童年生活给他留下的阴影。④作为平常人的童年经历尚且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那么对情感更敏锐,思维更跳跃的作家的影响就更不言而喻了。所以莫言在作品中总是有意无意的流漏出了他的儿童视角,也开创了一个新的叙述视角。

早期莫言对于儿童视角的运用是下意识的,他真正自觉地开始运用儿童视角就是从《红高粱》开始的。相比于他的其他作品,我更喜欢这部小说儿童视角的运用,因为他更甘醇,更直接,没有太多的期待和艺术的运用,反而显得更真实更能打动人。在这部小说中的“我”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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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叙述者,并没有过多的主观感情参与。我作为先辈的一个子孙,并没有经历过那段战火燎人的岁月,对于当年之事也只是道听途说并加以回忆,并没有真正的感受过战争的残酷,所以在叙述的时候才显得客观镇定,主观色彩很少,而这种近乎零干预反而更能走进读者的内心,少了一份矫揉造作,多了一份真情,从而更能让读者感悟到战争对人的摧残。

莫言在《红高粱》中就是让我这个儿童只是担当了一个叙述者,我是一个远离战场来讲战争的过程的儿童,主观感情色彩很少投入,反而能够更加客观的来看待战争中发生的一切,借助儿童视角莫言开创了一种新的叙事模式,不再局限于传统小说的内容。利用非成人视角,借助儿童口吻,作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少了一份羁绊和束缚,通过儿童的眼光来观察世界,品评对错是非,有时反而更加纯粹,揭示了和成人完全不同的体验。

正因为儿童心智的不成熟,在看待成人世界时莫言让叙述者只充当了“看”和“听”的角色,他们的所见所感往往异于常人,正是这种特殊体验,不经意间强化了作者所要表达的意图,儿童在莫言的笔下变成了一种符号,一种用来表达特定叙事性目的叙事性的功能化符号 。儿童叙述视角在莫言的作品中往往被用来为他梦幻般的想象服务,在成人世界他们的欲望往往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实现,而在儿童来说,他们往往处于弱势地位甚至被压抑迫害,但是他们又无法反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通过幻想和想象来达到生理和心理的平衡,并且只有通过儿童视角他们看待世界,时间的一切才显得滑稽可笑。在我看来,非成人叙事视角的选择构成了莫言小说的突出特征, 也是莫言小说得以成功的要件。

莫言在《红高粱》中进行了大胆的的叙事视角试验,对传统小说的叙事模式造成了很大的冲击,给我们带来了全新的审美体验,这些创新不仅给我们带来了惊奇和欣喜,也为当代文坛注入了活力,为莫言后来小说叙事艺术的发展和辉煌成就打下了基础。 注释

①姜春,莫言小说叙事的三种策略[J],求索,2013.9

②高文霞,莫言小说的叙事视角[J],石家庄铁道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3,第七卷第一期。

③瞿华兵.莫言小说中儿童视角的叙事策略[J].语文学刊( 高教版) , 2006,(7) ④郑小娜,先在意向与莫言儿童叙事[J],长江师范学院学报,20世纪中国文学,2008.5,第24卷第3期 参考文献

莫言,莫言全集[M],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2.11(1) 格非,小说叙事研究[M],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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