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级历史上册第13课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拿破仑的失败与专制之痛素材解析

拿破仑的失败与专制之痛

“大革命结束了!”

1799年12月15日,拿破仑当选为法兰西第一共和国临时执政府首席执行官,他在宣布新宪法时说:“大革命是按发动革命时的那些原则确定的,现在革命结束了。”大革命真的结束了吗?或者说,发动革命时的那些原则真的得到确定了吗?

顾准在《直接民主与“议会清谈馆”》一文中却问到:“罗伯斯庇尔不死,而且彻底胜利了以后怎样?也许,答案是罗伯斯庇尔自己会变成拿破仑,不过这个拿破仑也许不会称帝,不会打算建立一个世袭的皇朝,也许,区别只不过是这一点点,这种区别在现代看来,无关重要。”

显然,拿破仑比罗伯斯庇尔走的更远,他不仅称帝,而且建立了一个世袭皇朝;不仅成为法兰西的一个时代,也成为欧洲的一个时代——由此,我们不得不再问一次:大革命真的结束了吗?

对于任何一个运动“如果只考虑到它的思想意识,而不考虑到它的拥护者的气质和社会状况的话,就不能看出它的深度。”法国历史学家乔治·勒费弗勒在其上下卷《拿破仑时代》这部史学界公认的史学名著里,所要揭示的正是这个问题。

拿破仑作为法国大革命政治遗产的继承者,面对全欧洲封建势力的围剿和法国国内保皇分子仇视这样的社会环境,他捍卫了大革命的成果,巩固了大革命的成就,而他本人也野心勃勃、私欲膨胀,这是他的气质。正是这样的社会环境和追随者的气质,使大革命最终为共和国缔造了一个皇帝:拿破仑·波拿巴。他出现,使大革命的历史变得极其复杂和富有内涵。如果我们试图对法国大革命做出全面而深刻的思考,就不能仅局限于大革命本身,更在于它的继承。

1769年8月15日,拿破仑诞生于法属科西嘉岛一个没落贵族家庭,他性格顽劣、争强好胜、沉默寡言,10岁时便被父亲送往法国东部布里埃纳的军校,以期得到管教,可他在学校里继续发挥着凶悍的性格,既打败了比他大的同学又使他更加冷漠和孤独。5年后,拿破仑以优异成绩被保送巴黎军校深造,不久却因父亲病故中断学业而入伍从戎。1785年10月,他成为一名炮兵少尉。

1785年到1789年7月,正是法国大革命的前夜,年轻而无所事事的拿破仑孤守青灯,彻夜长读,“正是在这一时期,拿破仑开始接触伏尔泰、卢梭等启蒙思想家的著作”,并成为启蒙运动的信徒,可他对启蒙运动先驱们的信仰又显得非常异类,1800年8月,他在卢梭墓前说:“未来的事态将会表明,假如卢梭和我压根儿都没有在世间活过,也许会对世界的安宁更有好处”。是的,“拿破仑”这个名字注定了世界不得安宁。

在1793年12月的土伦战役中拿破仑一举成名,很快被提升为炮兵准将。不过,还没等到拿破仑大显身手,却因雅各宾派身份受到罗伯斯庇尔的连累,被排斥在法国政权的主流之外。

革命道路从来都不是平坦的,王党分子也从来没有甘心过失败,在王党分子的反攻倒算面前,曾经严厉制裁过罗伯斯庇尔的热月党人显得手忙脚乱。历史的奇特在于,从大革命的方向上看,雅各宾派与热月党人都是“革命阵营”里的“革命战友”,可罗伯斯庇尔在剪除异己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热月党在清算罗伯斯庇尔时也同样毫不留情,当面对大革命的真正敌人,却显得那样无所适从、惊慌失措。

然而,法兰西毕竟还有个比罗伯斯庇尔更加罗伯斯庇尔的拿破仑!革命遭遇危难之际,热月党想起了被冷落多时的拿破仑,并向他发出邀请。此时,拯救大革命的成果,成为共和国、也成为拿破仑的头等大事。年仅26岁的炮兵准将出手果然不凡,很快用他擅长的大炮平定了“葡月事件”,也轰开了他的辉煌历程。此后,拿破仑以卓越的军事天才为自己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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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巨大声誉,也维系了孱弱的督政府,他在法兰西的地位扶摇直上,声望如日中天。

1799年夏末,眼看无能的督政府就要丢失了意大利,正在远征埃及的拿破仑得到这个消息,他以极其敏锐的政治嗅觉,察觉到这是一个重大转折的时机,决定立刻返回法国。军人出身的拿破仑与律师出身的罗伯斯庇尔就是不一样,当他发现这个督政府已经不能担当领导法国的重任、也没有能力继承大革命遗产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拯救法国的使命,在回到巴黎不久,便发动了历史上著名的“雾月政变”,这一天是1799年的11月9日,法兰西纪元的雾月十八日。他在五百人院门口架起的枪炮迫使共和国的议员们屈服了。于是,他成立了一个临时执政府,并攫取了法兰西第一执政的地位。

说到“雾月政变”就不能不提西哀耶斯。正是这位法国大革命元老怂恿拿破仑政变并竭力推荐他为第一执政,西哀耶斯实指望控制拿破仑,未曾想,却反被拿破仑拿捏得俯首帖耳。西哀耶斯既是政治家,又是理论家,他以《论特权》、《第三等级是什么?》等四本薄薄的、被尊称为第三等级“教材”的小册子,便鼓动起了第三等级的革命热情。他鼓动了法国大革命又策划了革命的结束。

“雾月政变”一个月后,拿破仑正式就任法国临时执政府第一执政,并宣告法国大革命结束了。

法国大革命的结束并不意味着自由与平等已成为人民手中的公器,也不意味着法兰西从此建立了现代民主制度,而是意味着拿破仑专制的刚刚开始。拿破仑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新宪法,以便为非法的政变手段寻找合法的根据:“这部共和八年宪法,仓促拼凑在一起的有九十五条,除了夜间不得搜查民宅以外,并无一处提到公民权利。”人们“从全部宪法中所能看到的,就是个波拿巴”。在拿破仑看来,宪法的重要性只在于必须体现拿破仑意志并由拿破仑来颁布。那位竭力鼓动拿破仑造反的西哀耶斯呢?尽管他是《网球场宣言》、《人权和公民权宣言》起草人,也参加了这部宪法草案的拟订,可宣布时已被拿破仑修改的面目全非,所有关于平等和制衡的原则都成为拿破仑专权的附属产物,西哀耶斯不仅被排除在三个执政以外,拿破仑还把他赶进了元老院。面对拿破仑,不仅西哀耶斯,整个法国都束手无策了。后来的历史又狠狠地恶心了西哀耶斯一回,当皇帝拿破仑为贵族颁发联合勋章时,贵族的队伍里竟然站着六十多岁的、曾经严厉反对贵族政治的西哀耶斯。“以毒攻毒”的药方拿破仑使用的得心应手。

新宪法以3011107赞成票对1562反对票的绝对高票得到通过。投票只是个过场,重要的只是权力。法国大革命的果实出现了逆转。

法国历史学家米涅说:“推翻了旧政府并彻底摧毁了旧社会的法国革命有两个明确的目的:一个是自由的政体,一个是比较完善的社会制度。”但我们没有看见自由的政体,更没有看见比较完善的社会制度,我们所看见的只有拿破仑的独裁统治。大革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拿破仑毕竟继承的是大革命的遗产而不是波旁王朝的遗产,他是以资产阶级代言人的面目出现的,他上台以后进行了有利于和平的宗教改革,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刺激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尤其重要的是他亲自参与了《法国民法典》的制定,成为世界上第一部反映资产阶级革命成果的民法典,因此又被称为《拿破仑法典》。“他在其生命的最后岁月曾回忆到:‘我真正的光荣并非打了40次胜仗,滑铁卢之战抹去了关于这一切胜利的记忆。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不会被人忘却的,它将永垂不朽——那就是我的民法典。’”可是,资产阶级法权正是建立在对封建专制制度的批判基础之上的,波旁王朝的教训拿破仑压根没有吸取,否则,他就没有滑铁卢!

拿破仑以强有力的专制手段推动着法兰西的前进,并随着他在欧洲战场的节节胜利全面加速了自己的独裁统治。

1802年5月,他利用自己的声望要求法国举行全体公民投票,同意自己为终身执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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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法国人便热情地满足了他的要求。于是,在共和体制下出现了一位独裁者,这昭示了共和的失败,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名存实亡了。

大革命开始以后的法国人突然地变得健忘起来。恐怖时期,他们就忘记了曾经所许愿的人道主义精神,现在,他们连大革命的动机也忘的一干二净。接着,当拿破仑以“法国人民的安宁与幸福”的名义再次提出建立波拿巴世袭王朝的时候,整个法兰西沉默了,法国人民被彻底驯服了。

1804年12月2日是个极富历史性和戏剧性的日子。在巴黎圣母院,拿破仑迎来了自己加冕的时刻。当年事已高的罗马教皇庇护七世颤巍巍地准备把皇冠戴到拿破仑头上时,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拿破仑一把夺过教皇手中的皇冠给自己戴上,并且宣誓要忠于自由和平等。自由?平等?真不知道谁见过专制体制下自由和平等的。

一夜之间,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变成了法兰西第一帝国。 一位美国学者说拿破仑有一种专横暴力的人格:“他贪得无厌地追求同胞们对他的自我做出尊崇的姿态,他对自然界的客观变化过程或美的环境都没有持久的兴趣。”确实,拿破仑从来都自诩为不一般的人,礼仪和道德对他都不适用,他用自己的惊人之举向全体法国人表明,这个皇冠不是法国人民的赋予,也不是什么神授,是他凭自己对法国的贡献得到的。他把全体法国人民对他的信任、对法兰西前途和命运的关切绑架到个人意志的战车上。帝国扩张、专制统治和贵族政治卷土重来。自此,拿破仑已不再为法兰西而战,他个人的事业与法兰西的事业已经截然分开,拿破仑依然是拿破仑,但法兰西却不再是共和国。短短15年的时间,法国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上。正如1801年7月15日在教务专约签订仪式后,拿破仑手下一位叫戴尔马的将军所指出的一样:“这是一次无聊的宣教仪式;只不过少了一百万人参加,这一百万牺牲性命去推翻的,就是您今天所恢复的东西。”而他登基时另一位叫奥热罗的军官说的更绝:“典礼盛况空前,万事俱备,唯缺五十万人拼死将这一切结束!”

一百万人性命的牺牲,换来的是一个新的帝制,然后再打算用五十万人的生命去推翻它,这就是拿破仑为大革命带来的后果。浪漫法国人,在拿破仑时代却怀着浓重的英雄悲情。

《拿破仑时代》这部煌煌巨著在一开始就写到:“受到各方面攻击的法国人,首先从自己的思想上倒退了。他们蔑视那些仍处于‘奴隶’地位的外国人,而以自己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而自高自大起来。共和国在转向对外征服的时候,利用这种感情来激发自豪感和自利心;然而,这种感情同时也就开始背离革命的理想主义,从而失去了它的纯洁性。拿破仑从一开始就喜欢这种大大有利于他准备执掌政权的演变。”大革命的胜利制造了法兰西的狂妄,也制造了拿破仑的专制。法国人忘乎所以了。

必须承认,大革命后的法国面临的国际国内环境是很恶劣的,反法联盟的长期存在、王党分子内外勾结的疯狂反扑、各政治派别的明争暗斗,都需要有一个像拿破仑这样的政治强人来捍卫大革命的成果,在保卫法兰西的利益上他居功至伟,不论如何形容他的伟大并不过分。问题在于,在巨大的民族利益面前是否就一定可以同时掺杂着巨大的个人利益?当个人利益超出民族利益的时候,对民族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不论是如何的政治强人或民族英雄,都不能把自身的利益凌驾于民族利益之上,更不能以民族利益为借口来要挟这个民族。如果真的视自己为“民族英雄”,那么就请把人民从自己的战车上释放。恰恰,这是所有专制统治者都不愿意面对的。拿破仑称帝之后,其个人野心膨胀到了极点,对整个法兰西不再是种福祉而是一种祸害了。

当拿破仑取得1805年12月2日“三皇会战”的胜利、1807年末粉碎了第四次反法联盟之后,他的权力、声望连同他的帝国都鼎盛到了极点,他不仅是法兰西帝国的皇帝,几乎是整个欧洲的皇帝了——他的悲剧帷幕也由此拉开。在他的专制统治下,拿破仑越来越像“路易们”了,从野心上他很像强权的路易十四,走上了帝国式的道路;而统治术上则更像不得人心的路易十五。在他的专制政府里,二流人物和旧制度下的官吏愈来愈多地充斥了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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