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寻常的来往。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两年来,我一直经营着我的道奇队网站。你是怎么成为一个棒球评论专栏作家的?这可是我的梦。
这是萨拉的第二封电子邮件,它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我每次对人微笑一下,人家就向我要一份工作。但是另一个事儿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就是信的最后一行字里的拼写错误,是关于“我的梦”那一部分。
也许萨拉就是一个打字很糟糕的人。但也许她真的是在寻找某个目标,但就是一字之差,还没有找着。
这就值得再回她一封信,于是我让她解释。
我今年30岁。……因为我身有残疾,花了5年的时间才读完大专拿到文凭。……在棒球赛季,我每个星期平均花55小时写球赛报道,写评论,做研究,听比赛或者看比赛。
萨拉称她的网站为“道奇地”。我搜索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找着。后来我重读她的电子邮件, 发现在她的电子邮件最底下挂了一个地址:http://members.tripod.com / spunky / dodgers。
我点击该地址。网站并不花哨。但是她以一个作家的严肃态度对该队进行了详细报道。不过,我还是不禁要问,有人读吗? 从来没有人在我的来宾登记簿上签名。我一个月收到一封信。 所以,这里是一个身体残疾的妇女,她对道奇队的报道之广泛不亚于美国任何一个记者, 可她却在为一个几乎不为人知的网站写作,网站的名字很怪很难记,读者大概有两个人。
我想她那个梦所缺的远远不只是拼写里头少了一个字母r。
我建起了自己的网站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不过运气不佳。因为我使用一根绑在头上的小棒打字,最高的打字速度是每分钟8个字,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我的脑子挺好使,我对工作非常专注。这才是人们成功的关键。
使用一根绑在头上的小棒打字?
我问她要用多少时间写她那通常为400字的文章。 三到四小时。
我做了一件我以前从来没有和互联网上的陌生人做过的事情。 我让萨拉·莫里斯给我打电话。 我说话有障碍,无法使用电话。
这就证明了我的怀疑。这显然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这一位所谓女性作家很可能是一个45岁的男性管子工。
我决定结束与此人的通信。可就在那时我又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我的残疾是脑瘫。……它影响肌肉神经的控制。……当我的脑子告诉我的手去敲击字键时, 我会挪动我的腿,碰击桌子,并在这一过程中同时碰击六个其他的字键。
当我的母亲解释我的残疾时,她告诉我说,如果我比别人努力三倍,我就可以成就我要做的任何事情。
她写道,她在帕萨迪拉长大的时候成了道奇队的球迷。她上布莱尔高级中学二年级的时候,一位校少年棒球队的教练叫她去做球队的统计员。她做了,用的是一个打字机和一根绑在头上的小棒。
她说由于她跟棒球结了缘,她才得以留在学校里,尽管她成绩不好,每天还有数小时的令她脖子酸痛的家庭作业。
棒球给了我努力的目标 ……我可以做别的孩子做不了的事情 ……我想为给了我这么多的棒球做一点事情。
不错,我就这么相信了她。有几分信吧。在像她所称的那种情况下,有谁能没有最好的设备和帮助而报道一个棒球队呢?我很好奇,所以我问她我能不能开车过去看她。 她同意了,并详细告诉我路怎么走,其中提到乡下的泥路和没有名字的街道。
我开车向东驶去,穿过得克萨斯的荒凉地带。在一条蜿蜒曲折布满小动物大小的坑洼的泥路上,我看到了样子像旧工具棚的屋子。
但这不是一个工具棚,这是一所房子,一个被高高的杂草和废弃物包围的正在朽烂的小棚屋。 是不是这个地方呢?
一位身着旧T恤衫和裙子的妇女从棚屋里走了出来。
“我是萨拉的母亲,”洛伊·莫里斯一边说一边用她那粗糙的手握着我光滑的手。“她在等你呢。”
我从太阳光下走进去,打开一扇破烂的屏门,走进了阴暗的棚子,棚子里蜷缩在轮椅上的是一个87磅重的躯体。
她的四肢扭了一扭。她的头转了一转。我们无法拥抱,甚至也无法握手。她只能张大眼睛看我,向我微笑。
可她那微笑里充满了光芒!它穿透了由破烂的木地板、旧躺椅和结满蜘蛛网的窗户围起来的黑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