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化曲毫茶记
春砚磨出一钱新,山南渐露半小茗。 曲里生毫幽似雪,杯间听音还自呤。
——雪窦山归来,寄诗。 一、奉化茶的起与盛 茶,起源于远古。
地处浙东天台、四明两大山脉中央的奉化,其茶的历史也可以上溯到五、六千年前。茗山文化是一个标志。
不少茶文化人士,在考究河姆渡文化遗物时,将一些陶块上的图案翻译成茶的图腾,以此来确认茶与古越人之间的渊源。其实,这样的图腾也印鉴在茗山文化的遗物上。在奉化文物馆,我曾经探望过那些远古人用过的“家当”。躺在文物馆橱窗里,那些“家当”虽然已经不再言语,但是透过“文保人”的解说,我想它们其实也有某种潜意识的语言存在,只是我的耳朵不够达到足以倾听的灵敏。
就奉化的历史,除了“茗山文化”,史料模糊的“堇子国”也是一个重要的标志。它是宁波作为“邑城”的最早起步。这个建立在“赤堇山”下的古代王国,其中有“赤”叶能够治百病的传说。虽然这个“赤”叶不能混同于茶叶,但其中是否具有共性,还是值得我们去思考。
然而,“堇子国”之后的鄞地,“史路”显然要清晰得多。从赤堇山到鄞城山,这是历史一个的渐进。由夏到吴越春秋,到秦汉时代,东越以会稽为中心,位于奉化白杜一带的古鄞是其下的一个重要郡地。同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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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浙东人口的主要集聚地。而《汉书·地理志》对镇亭、鲒埼亭的记录,更能说明当时奉化人口活动的大致范围。
就茶而言,在《四明图经》对当时奉化物产的阐述中,已经可以找到其文字的记录了。
“羽毛、鳞介、花木、果寙、药茗、器用之类,靡不备用”。药茗,也正是人与茶最初接触的形式。
此外,还有唐人陆羽的《茶经》,其中对《神异记》的那段援引。 余姚人虞洪,入山采茗。遇一道士,牵三青牛。引洪至瀑布山曰:“予丹丘子也,闻子善具饮,常思见惠。山中有茗,可以相给。祈子他日有瓯牺之余,乞相遗也”。因立奠祀。后常令家人入山,获大茗焉。 “神异记”的内容,并非无稽之谈。它是西晋人王浮对天下奇闻的一些记录。
就地理上的一些概念来衡量,可以说它是奉化茶的早期文字记录。尤其是瀑布山一说。
(虽然早期已经有过“羽布山之争”,但是我想奉化即使不为此而“争名”,但作为一种解释还是需要的。而且也合情合理。
所谓“羽布山之争”,就是对陆羽文中瀑布山所处位置的争议。实际上也是对“瀑布仙茗”的背景应该属于哪个地方的争论。
在这场被称是浙江茶叶史上的“千年之争”中,余姚认为虞洪是余姚人,且还有后来人的不少解释,如余姚名士黄宗羲的“白水冲就是瀑布山”之说。所以坚持,“虞洪采茗”理应发生在余姚的观点;然而,拥有“丹丘子”名份的天台说,余姚没有瀑布山,白水冲也不能说是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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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山,所以也坚持认为,这则典故应该发生在天台。
其实这中间对地理的描述实际上很清楚。虞洪是余姚人不假,“白水冲”算不了瀑布也是事实。而虞洪去天台瀑布山采茗恐怕也很难成立。所以说,最有可能是虞洪在四明山采茗,到的就是雪窦山。在四明山,唯拥有著名“三瀑”的雪窦山才有资格被称为是瀑布山。) 至于《茶经》中论及到的出产,其中“明州次之”一说,无疑有奉化茶的参与了。
到唐朝,随着茶叶的商品化,且从中的利益也越来越明显,导致了茶租与茶税的出现。宋朝更盛,一度还出台“禁止私通”来管理茶叶——“天下茶皆禁,唯川峡、广南听民自买卖,禁其出境”。茶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几乎与食盐并举。
奉化有史可查的茶租、茶税,是出现在宋朝。有一年最多被定额征收茶税是七百四十七贯。而同期的慈溪是四百一十九贯,鄞州为二百三十九贯,象山与宁海分别为一百九十七贯、一百五十三贯。从中可以看出,当时奉化茶业繁兴的程度了。
奉化茶的兴盛,不仅来自官方与民间,还有一个重要的组成,就是僧茶。
五代初,奉化因为出了一个念着“弥勒真弥勒,时人皆不识”的偈语,圆寂在岳林寺的布袋和尚,而曾出现天下僧人皆来奉化求缘的现象。其中有一部分,分散到奉化各地,各自寻得一块“仙灵”地,留了下来。加上随后吴几个越王又都相当信佛,在浙东再掀起一股“佛”潮。有书史称:“钱氏之有吴越日,凡两浙之间山水奇秀者,皆许建刹摩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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