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和人际传播──试论米德和库利对传播的贡献(一)

着:人类传播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能加以精确分析的。正是基于这一认识,在传播研究中,与科学学派侧重于借助自然科学和行为科学理论对传播行为作精确分析不同,人文学派更多的运用哲学、文化学、语言学、逻辑学等理论对传播行为作定型研究。50年代中后期,无论是人际传播还是大众传播的研究,都开始关注人类传播行为的主观性、选择性、多变性和不可预测性。从“格伯纳的传播总模式”到纽科姆的“ABX模式”,我们或多或少都能够看出“符号互动论”思想的影响。4]“符号互动论”在符号互动过程中插入了一个解释的因素这是后来传播研究视角转移的理论依据。在行为主义,尤其是本能心理学的影响下,早期传播研究注重对传播者的研究,因为当时的学者们大都认为,人是以普遍相同的方式感受刺激,所以传播者如何巧妙的设计刺激内容成了传播研究的关键。关于传播效果的“魔弹理论”便是在这样的思想背景下提出的。“魔弹论”受到质疑后,传播研究开始对接受者给予较多的关注。因此产生了传播效果的各种“影响不一致理论”,如个人差异论、社会分化论等。以至于有学者认为:传播并不是传播者传递意义,而是接受者“引出意义的过程。引出的意义越接近传递意义,传播的效果越好。

关于“自我”的理论

“自我”是占据米德和库利思想的又一个关键性概念。当人们在自我决定社会还是社会决定自我问题上争论不休时,米德和库利坚持认为自我和社会是一个共同过程的两个部分,是同一事物的集合与分散的不同

方面,两者关系密不可分。因此,社会研究不能不研究自我。反之,研究自我也不能不研究社会。米德和库利是在人际关系层面上来阐明关于“自我”的理论的,其中许多理论经过一些学者的发展,被传播研究,尤其是人际传播研究直接吸收和采用。

库利认为:“社会是各个精神自我的交织物。我想象你的思想,特别是你对我的思想的想象,和你所想象的我对你的思想的想象。我在你的思想面前表现我的想法,期望你会在我的思想面前表现你的想法,谁若不能或不愿做到这一点,那他就不懂得如何交往。”5]正是人际间的交往,使所有个性成为有机的社会整体;反过来,在这种交往中,社会也内化为个性精神。

在库利的思想中,一个人的自我多少还带有某些先天成份,米德则认为,自我是人们在与他人的互动过程中逐渐获得的,其中并无先天成份。人的思维过程很大程度上是主体的我(I)与客体的我(Me)之间的互动过程。

如同思维过程以一种内部对话方式构成一样,自我的基础是个人对其自身的自我定义或身份的潜在指定,这种潜在指定是通过他人对自身的行为所做出的反应。米德把自我概念的发展划分为三个阶段。首先是“模仿阶段”。在这个阶段中,个人“扮演”其他一些人的角色,把自己放在别人的位置上来看别人所期待他的是什么。儿童在这个阶段,逐渐使自己具有一种把自己置身于那些对他有意义的人的地位的能力,从而为符号运作能力和传播能力的进一步获得做必要准备。随着年龄

的增长,他开始能够借助想象来扮演他人的角色,进而过渡到第二个阶段-“游戏阶段”。游戏的参与者不仅能扮演某一特定的他人角色,而且能够同时承担好几个其它角色,并把这些不同的角色组织成为一个更大的整体。同时,参加游戏的人必须学会游戏的各种规则。儿童通过这一阶段,把自己与周围的人联系起来,从而开始步入最初的社会单位,并感到自己的个性和价值。这时的儿童,其符号运用能力进一步提高,他们开始了解到一些起码的互动或传播规则,并努力遵守这些规则。由此他们开始跨入人类传播的门坎。第三阶段显然是“游戏”的高级阶段,米德称之为“概念化的他人”(thegeneralizedother)阶段。它的特点是,“概念化的他人”不是和特定的人的期待相联系,而是由一般的期待和标准构成,即人们按照一般非人格的群体角色标准来控制他们的互相行为来计划和执行他们的互动行为计划。至此,自我溶入社会,社会体现自我,两者互为前提或条件,密不可分。

尽管米德和库利在自我与社会的关系问题上有些分歧,但在下述观点上他们是一致的:人们通过与他人的交往获得有关自我的概念,自我概念又直接影响和制约着人际交往,两者相辅相成。这一思想在后来的传播研究,尤其是人际传播研究中,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西方不少传播学著作中都辟专章论述“自我概念”或“自我观”,认为它“在很大程度上对人们选择做什么,选择怎样的行为,选择与谁传播,乃至传播到什么样的程度,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6]不得不承认这些观点和论述得益于米德和库利早年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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