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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满阳光的回忆(一)
作者：程亦凡
来源：《作文与考试·初中版》2011年第01期
门前种着株枇杷树。
是外婆种的。外婆喜欢枇杷，没有什么理由。
我的童年常在等待中度过。我看着满目绿色的树，从不焦急，日子一天天在外婆那声“总会结的”之中度过。我看见阳光穿过绿叶，在地上投出不规则的光斑，我一直天真地相信，那些是枇杷的形状，然后在繁密的叶问寻觅枇杷即将成熟的蛛丝马迹。这时，外婆一定坐在天井里的小板凳上剥着蚕豆，看着嬉闹的我在地上奔跑，露出欣喜的笑。
有时，阳光打上外婆的侧脸，她徼微眯起眼睛，光束浅浅、轻轻地漫上她的皱纹。那些被阳光拂过的地方，总变得平整而光滑。这时的我，会安静地看，觉得阳光是个神奇的东西，照熟了树上可爱的枇杷，照亮了外婆曾经的容颜。
在某个清晨突然发现：枇杷黄了。不是前几日酸涩的黄，不是前几日酸涩的气味，黄得通透，似乎遮蔽了满树依旧存在的绿，看一眼，甜丝丝的味道就在嘴中弥漫。
我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摘下近乎完美的果实，轻轻放进篓中。在太阳初升的清晨，我叩开邻家的大门，递上几颗枇杷：“这是我家的枇杷树结的。”
篓子在一晃间变得空空的，我并不难过，看着邻居们迎着初夏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撕下黄色的皮，清甜的香气一下子使我开心起来。 这是我家的枇杷。
正午，初夏的阳光像柔软的绸缎。我剥着在清水中凉好的枇杷，心里的清甜开始肆意流淌。
人们走过树下，总喜欢抬头望望，有些不自觉地从树上摘枇杷。这时，我总会从不同的暗处跑出：
“这是我家的枇杷!”
那些人便尴尬地缩回手，以一个偷盗者的姿态拘谨地站立。这时，外婆总是从那盆清水中挑出一个黄澄澄的枇杷，递到那人手中：“尝尝我们的枇杷。”一边的我，只是咀嚼两句话的不同，看着外婆幸福的神色，心里好像有某个暗处被照亮了，从里到外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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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五月，在枇杷的清香中过来了。 物是人非。
庭有枇杷树，慈亡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
外婆，奈何桥边的枇杷树下阳光不在，但我的笑靥寄托温暖于你；外婆，你闻得到枇杷的清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