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飘飘

柳絮飘飘

校外的柳絮被风吹进来,满操场乱飘。这是郭小四的夏至未至么?老大不下的人,我依然爱着六一儿童节,站在柳树下,任凭柳絮挂在头发上,无尽地幻想韩剧里冬日的唯美与浪漫。 班主任是怎么想的,把我塞进学生会去;主席是怎么想的,把我扔进检查组去;我是怎么想的,把我按到楼外纪律去。我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负责了楼外的纪律检查,认识了柳旭。 学校有三条高压线,打架,去网吧,迟到旷课。凡有触及者,轻者伤残,重者长眠。每天我会拿着一只黑本子,傻傻地站在校门口,奔波与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在操场跑来跑去抓那些违纪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就这么忙碌了三天以后,柳旭——第一位违纪的出现了。

我急忙冲上去拦在他前面,那出记录表来,熟练地填写日期,问起组长教我的话。

“现在是七点四十分,你迟到十分钟,干什么去了?姓名,班级,学号,学生证号……”

抬头的一刹那,我惊呆了,“柳旭!”这两个字铿锵有力,像两枚小炸弹在我耳边炸裂开。他就是柳旭,他居然是柳旭。那张红底的排名榜上第一个名字,那个篮球队的三分高手,那个引得无数女生无尽幻想的柳旭。

我尖锐地叫声一定吓坏了他,他盯着我好久,挤出一句,“我

是柳旭,你是谁?”

日后,我那黑色的本子上常常出现一个黑色的名字——柳旭。日后,我那段奇幻的初识被赋予了一个梦幻的名字——邂逅。 时间把我们之间的生硬泡得柔软,就像我鬼使神差地认识了柳旭,我又稀里糊涂地跟他成了“哥们”。

这是个尖子生散落遍地的学校,压力可以压爆不锈钢的煤气罐。所以每当柳旭在众手一书的自习室睡觉的时候,强烈地反差让人不得不关注他。这个自习室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少年,入学考试拥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成绩,好奇像一颗种子,在我的心土发了芽。我八卦地窥探他的内心世界,在找个缝隙钻进去。 可能是异性相吸的道理,也可能是日久生情地缘故,我们黄河泛滥地互相说着种种的不愉快。

周末,我去找他。强盗一样地把他送烟雾缭绕地网吧拉出来,一直到江边。很蛮横地告诉他,跟我过六一。他面部表情像川剧的变脸一样变了无数个。终于一字一顿的说:“你多大啊?”我们灌了一下午的冷风,挂了满头的柳絮,沿着江漫无目的地行走、聊天。

他说,有男人给她妈写情书,他看见了很郁闷;他说,老师家长只认识成绩不认识他,很累;他说,每天跑去网吧是打发无聊时光会更无聊;他说……

我说,我已经很久没和我妈来往了;我说,我是立在鹤群的鸡,很自卑;我说,每天检查纪律度过空虚的日子会更空虚;我

说……

我们的生活竟然这么大相径庭,就这样无缝对接。 他说:“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我摘着头上的柳絮,拼命地点头,“我也是。”柳絮被我方在手心里,用力一吹,它就跟着乱七八糟的风在天上飞。他指指我吹走的柳絮说:“羽,这像雏鸟掉落的羽毛。”我笑着说:“这明明是柳絮。”然后我们手拉手在风中跑,大风吹起衣角,那天我们的笑声一定被风吹走了,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被很多很多的人知道。

路过文具店,我们买了一模一样的门子,在第一页写着:我永远爱着可爱的羽——柳旭。我永远爱着勇敢的柳絮——羽。还乱七八糟地画了无数颗心,大的小的,满满一页。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代表永远,永远就是一直不变。

我喜欢和柳旭在一起,几乎是固执地在一起。喜欢他带我去江边扔石头,喜欢看他打篮球,喜欢和他一人一只耳机听音乐,喜欢和他在草坪晒太阳看天空,喜欢和他迎着风聊天…… 可班主任不喜欢。

当我的成绩从第五名蹦极一样掉到十五名,当我的学生会职务已经空档半个多月的时候,她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早恋是青色的果子……以后还是别和柳旭来往了。”我怔怔地看着她,眼睛里散射出不可揣测的光。

我要怎么和柳旭说我们不要再来往了。那太残忍,太自私。我只能默默地回避柳旭的目光,静静地躲在角落里遥望柳旭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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