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府与客家 一段不堪回首的恩怨情仇
同为一族,同在一省,比邻而居,但语言和习俗却差异甚大,以致彼此间颇多嫌隙,互有龃龉,说的就是广东的广府人、客家人和潮汕人。上个月在广东自驾旅行,我们的行程从客家文化始,中经潮汕文化区,至广府文化终,算是初步接触了广东的三大民系,也有了点皮毛认识。沙湾镇,始建于宋,一座广府文化的博物馆。从沙湾古镇看广府文化和客家文化的异同首先要澄清一个概念:广东人≠广府人≠客家人≠潮汕人。广东是地理概念,而广府人、客家人和潮汕人是民系概念,广东人应该是指包括上述三大民系,加之雷州、疍家以及各少数民族在内所有广东境内的居民。三街六市的沙湾,曾经的商贾凑集之地。自驾行程的最后一站,我们拜访了广府文化的典型代表,位于番禺的沙湾古镇。所谓广府,即广州府,明清的行政区域之名,其称呼一直沿用至民初,方去“府”字而改称广州。广州府自明清设立以来,经贸繁荣、文教昌盛,不但是广府文化的核心地带,其政治经济状况,在广东全省也处于领先地位。而沙湾古镇距广州市中心只有三十公里,荟萃了几乎所有广府文化的精髓。沙湾的标志性建筑:何氏祖祠留耕堂。其实,从根上说,广府人和客家人同祖同宗,都是中原移民,只在时间上有先后之别(本篇不谈潮汕文化)。广府人最早的根是秦朝遗民,到了唐末和宋
末的社会动荡时期,中原氏族纷纷避乱南下,经江西大余,再翻越梅岭关到达南雄珠玑巷。他们不熟悉岭南的情况,不敢贸然再南下,便在珠玑巷安顿下来并重新创业。无论土客,均重诗书育人,。若干年后,这些中原人逐渐适应了岭南的气候和生活习惯,又顺北江来到了珠三角,首先在这片富饶的土地扎根繁衍。在广府文化中,就有贡生罗贵,带领珠玑巷97户33姓,伐竹木而结筏,南逃珠三角的故事。故,广府人多称自己是来自珠玑巷,并把珠玑巷称为“七百年前桑梓地”。留耕堂,被誉为“岭南古建筑综合艺术之宫”。广府文化与客家文化,在汉民族的集体信仰崇拜和传统的岁时年节上,并无根本的不同。两者最大的差别在方言,前者说粤语,后者说客家话,各自独立,自成体系,从来不存在什么统一的广东话。先来的广府人对后到的客家人的歧视,也首先凸显在语言上,谓客人的语言是“南蛮结舌”,而客家人则称自己才是正统的中原古音。这就为后来的冲突埋下了伏笔,即所谓“分声之争”。当然,对于北方的朋友,要弄清两者的区别还是有很大难度的。沙湾,保留了大量明、清、民国时期的古建筑。平日里,广府文化与客家文化是有些许差异:广府人喜粤剧,近代的广东音乐更一度风靡全国;而客家人则喜汉剧,逢年节必搭台唱戏。广府人饮食清淡,客家人口味浓厚。传统的广府人天天给财神爷上香,而客家人除了节日的敬亲祭祖外,相对的祭拜要少许多。客家人最重教,科举做
官是他们走出大山的唯一通道;而广府人则善经商,与海外的联系更多。不同的还有广府人的过年花市,客家人的“洗骨二次葬”,等等。何少霞,沙湾广东音乐三杰之一。在民居方面,客家地处偏远,居山靠山,典型的围屋都偏重防御功能,带有浓重的割据性质。广府人捷足了富庶的珠三角,有山有水好风光,所建民居多为小天井,大纵深,生活质量要比客家人高不少。客家围屋的精髓在“围”,而广府民居最亮眼的是“镬耳”(音获,俗称官帽)墙,寓意“独占鳌头”,只有获取了功名的人方有资格采用,亦是家境殷实的象征。除此外,以蠔壳代替青砖筑屋,也是广府民居的一大特色,据说是冬暖夏凉。沙湾的镬耳墙,老百姓称之“官帽”。但无论有怎样的不同,广府人与客家人依然是“亲家”关系。且不提宋元交替,明清易朝,他们曾相互激励,并肩作战,抵抗外虏。只看近代戊戌变法的首领人物,康有为、梁启超是广府人,而黄遵宪、陈宝箴、刘光第,则是客家人。到了辛亥革命,更是广府人、客家人的精诚合作,才使广东成为这场革命的根据地。无论是北伐还是东征,无论是成立护法政府还是省港大罢工,两大民系都是共克时艰,相互扶持,绝不轻言失败。镬耳墙是广府建筑文化的典型代表。一场被遗忘的战争广府人和客家人因迁入广东的时间有先有后,先入则为主,后至则为客,故有土客之分。也许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尽管大家都是中原汉人的后裔,却在1856年至1867年间,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