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b Talk and the Kings English中英对照

21. And there would have been nothing to think about the next morning. Perhaps above all, one would not have been engaged by interest in the musketeer who raised the subject, wondering more about her. The bother about teaching chimpanzees how to talk is that they will probably try to talk sense and so ruin all conversation.

(from The Washington Post, May 6, 1979)

而且,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留到第二天去思考了。尤为重要的是,如果那个问题能做当场解决的话,人们就不会对于那位引出话题的“ 火枪手”发生兴趣了,也不会想多了解她的情况了。教黑猩猩说话之所以很困难,原因就在于它们往往可能尽是想着要讲出正经八百的话来,因而会使对话失去意趣。

摘自1979年5月6日《华盛顿邮报》

人类的一切活动中,闲谈是最具交际性的,也是人类特有的。而动物之间的信息交流,无论其方式何等复杂,也是称不上交际的。

闲谈的引人入胜之处就在于它没有一个事先设定好的主题。它时而迂回前进,时而奔腾起伏,时而火花四射,时而热情洋溢,话题最终会扯到什么地方去谁也拿不准。感觉“有话想说”的人是一个“完美闲谈”的最大敌人。闲谈不是为了争论,尽管争论常常是闲聊的一部分,不过其目的并不是为了说服对方。闲谈之中是不存在什么输赢胜负的。事实上,真正的闲聊高手往往是随时准备让步的。他们也许会偶然间觉得该把自己最得意的奇闻轶事选出一件插进来讲一讲,但一转眼大家已谈到别处去了,插话的机会随之丧失,它们也就听之任之了。

或许是从小混迹于英国小酒吧的缘故吧,我觉得酒馆里的闲聊是别有韵味的。酒馆里的朋友们对彼此的生活毫不了解,他们只是临时的伙伴,相互之间并无深交。这些人之中,也许有人的婚姻面临破裂,有人恋爱受挫,有人碰到别的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他们就像大仲马笔下的三个火枪手一样,虽然朝夕相处,却从来不过问彼此的私事,也不去打探别人内心的秘密。

有一天晚上的情形正是如此。当时人们正在漫无边际地东拉西扯,从最普通的家常琐事聊得有关木星的科学趣闻。完全没有一个特定的主题。可突然间中心话题奇迹般地出现了,大伙的话题都集中到了一处。我不记得其中一个伙伴的那句话是什么情况下说出来的 – 不过,显然她并没有特意地准备什么,那也算不上是什么非说不可的要紧话 – 那只不过是随着大伙儿的话题十分自然地脱口而出的。

“就在前几天,有人告诉我说‘标准英语’这个词是带贬义色彩的批评用语,指的是人们应该尽量避免使用的英语。”

此语一出,谈话氛围立即热烈起来。有人表示赞成,也有人怒斥,还有人则不以为然。最后,当然少不了像处理所有这种场合下的意见分歧一样,大家约好次日一早去查证一下。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不过,闲聊并不需要解决什么问题,大家仍旧可以糊里糊涂地继续闲扯下去。

告诉她“标准英语”应做这种解释的原来是个澳大利亚人。知道这个后,有些人便说起刻薄话来了,说什么囚犯的后代这样说倒也不足为奇。就这样,不到5分钟,大家便扯到了澳大利亚。在那个地方,“标准英语”自然是不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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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的。因为下层人民总是会抵制上流社会给“规范英语”制定的条条框框。

想想撒克逊农民与征服他们的诺曼统治者之间的语言隔阂吧。于是闲聊的主题又从19世纪的澳大利亚囚犯转移到了12世纪的应该农民身上。谁对谁错,并没有关系。闲聊依旧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有人举了一个众所周知但仍值得深思的例子。在谈到饭桌上的肉食时我们用法语词,而谈到提供这些肉食的牲畜是则用盎格鲁-撒克逊词。猪圈里的活猪叫pig,饭桌上吃的猪肉便成了pork(来自法语pore);地里放养的牛叫cattle,而桌上吃的牛肉则叫beef(来自法语boeuf);小鸡叫chicken,用作肉食则变成poultry(来自法语poulet);calf(小牛)加工成肉则变成veal(来自法语vcau)。即便我们的菜单没有为了装洋耍派头而写成法语,我们所用的英语仍然是诺曼式的英语。这一切向我们昭示了被诺曼人征服之后的英国文化上所存在的深刻的阶级裂痕。

撒克逊农民种地养殖牲畜,自己出产的肉自己却吃不上,全部送到了诺曼人的餐桌上。农民们只能吃在地里乱窜的兔子。因为兔子的肉便宜,诺曼贵族自然不屑去吃它。因此,活兔子和兔子肉共用rabbit这个词表示,而没有换成由法语lapin转化而来的某个词。

如今,当我们听着有关双语教育问题的争论时,我们应该设身处地替当时的撒克逊农民想一想,新的统治阶级用法语来对抗撒克逊农民自己的语言,从而在农民周围筑起一道文化壁垒。当英国人在像觉醒者赫里沃德这样的撒克逊领袖领导下起来造反时,他们一定深深地感受到了文化上的屈辱。“标准英语”-如果那时候有这个名词的话-已经变成法语了。而九百年后我们在美国这个地方仍然继承了这种影响。

那晚闲聊过后的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去查阅了资料。这个名词在16世纪已有人使用过了。纳什作于1593年的《截获信函奇闻》中就有过“标准英语”(Queen’s English)的提法。1602年德克写到某人时有句话说:“你把‘标准英语’(King’s English)简化了”。莎士比亚作品中是否也出现过这一提法呢?如出现过,那就证明这个词在当时既已通用。他用过一次,在《温莎的风流娘们》中,女仆Quickly在讲到她家老爷回来后将会有的盛怒情形时说,“……少不了一通臭骂,骂得昏天暗地,“标准英语”不知要给他糟蹋成个什么样子啦。”后来的事实果然被她说中了。

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个词就是那个时候产生的。经过前后五百年的发展和与诺曼人、安茹王朝及金雀花王朝的法语的竞争,英语最终同化了法语。被统治者成了统治着,英语取得了国语的地位。

这样便有了一种英国人值得引以为傲的“标准英语”。伊丽莎白时代的人没费吹灰之力便使其影响日盛,遍及全球。“标准英语”再也不带有今天所谓的种族歧视的性质了。

不过,那个澳大利亚人的解释也有一定道理。下层阶级在使用这一名词时总带着一点轻蔑、讥讽的味道。我们会发现,就连Quickly这样一个婢女也会说她的主子凯厄斯大夫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而讲起平民百姓们所讲的那种粗话。如果说“标准英语”就是所谓“规范英语”,这种看法常常会受到下层人民的嘲笑讥讽,他们有时故意开玩笑地把它称做“规反英语”。下层人民对于文华上的专制还是颇有抵制心理的。

正如卡莱尔所说,“对我们来说,词语会变成具体的事物”是一种始终存在的危险。词语本身并不是现实,它不过是现实的一种反应形式而已。标准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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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诺曼人的盎格鲁法语的性质一样,也只是一个阶段用来表达现实的一种形式。让人们学着去讲也许不错,但既不应该把它作为法令,也不应该使它完全不接受来自下层的改变。

我一向对词典有着始终不渝的酷爱-奥登曾经说过,一支笔、够用的纸张“他所能弄到的最好的词典”就是一个作家的全部所需-但其实上我更赞同另一种说法,即把词典看成是一种常识工具。标准英语是一种范本-一种丰富而又指导作用的范本-但并不是一种绝对的权威。

由此我们可以回到我先前的话题上。即便是那些学问再高、文学修养再好的人,他们所讲的标准英语在闲聊中也常常会离谱走调。要是有谁闲聊时也像做文章一样句逗分明,或像写一篇要发表的散文般咬文嚼字的话,那他说的话就一定极为倒人胃口。看到E.M.福斯特笔下写出“如今这个时代阴森恐怖的长廊”时,我们可以深刻体会到语言的生动、比喻的张力。但假若福斯特坐在我们的会客室里说“我们大家正一个接一个地步入这个时代阴森恐怖的长廊”时,我们肯定会让他离开。

常常会有一些愚人要求大文豪们在交谈时也像写文章一样字字珠玑,也有人对18世纪巴黎的文艺沙龙里那些文人雅士的高谈阔论极表称羡。可是,说不定那些文人雅士们在那里也只不过是闲谈,谈论酒食的好坏哩。当时的巴黎大法院第一厅厅长亨奥尔特在德芳侯爵夫人家的沙龙作客时就曾大叫到“调料糟糕透了”,接着还大发议论说侯爵夫人家的厨子和总厨师长布兰维利耶之间的唯一差别不过就是用心不一而已。

会客室和餐桌上是无须摆放词典的。闲聊过程中遇到弄不明白而需要查实的问题可留待第二天在说,不要话说到一半却一边查起字典来了。否则,谈话变会受到妨碍,不能如流水般无拘无束地进行了。那晚,如果我们当场弄清了“标准英语”的意义,也就不可能再有那场交谈辩论,我们也就不可能一会儿跳到澳大利亚去,一会儿又扯回到诺曼征服时代了。

而且,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留到第二天去思考了。尤为重要的是,如果那个问题能做当场解决的话,人们就不会对于那位引出话题的“ 火枪手”发生兴趣了,也不会想多了解她的情况了。教黑猩猩说话之所以很困难,原因就在于它们往往可能尽是想着要讲出正经八百的话来,因而会使对话失去意趣。

摘自1979年5月6日《华盛顿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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